“怎么可能呢?”呼延书生笑了起来,“我当时才多大?还不到五十,但是当时不出问题的话,现在……我基本可以考虑证真了。”
不到五十岁的高阶化修,真是一等一惊才绝艳的人物。
强如李清明,现在也五十多奔六十了,才是个中阶化修。
当然,李部长也是蹉跎了十来二十年,拿他做参照物,不是很天道。
原来只是猜测啊,高真人笑着点点头,“确实……书生你真有这个实力的。”
他是根据呼延书生往昔的表现评判的,虽然有些奉承,倒也不算吹捧。
可是这种话,终究是有些空泛了。
呼延书生和李永生交换一个眼光,都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无奈:他们不懂啊。
李永生是凭借呼延书生体内的情况,判定出此人的潜力。
呼延书生当然更清楚,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么多年的。
他甚至认为,若没有那档子事,自己有九成五的可能性证真,李大师的评判并不准。
但是诊一诊脉,就能给出一个八成以上的几率——这不是想从呼延家得好处的人,那就是真正的行家!
李大师是那种指望呼延家好处的人吗?不是!
所以,李大师是真正的行家,不愧是号称看得到本源的人。
这一刻,那份源自心底的惺惺相惜,别人真的无法理解。
呼延书生也不理高真人,而是冲着李永生一笑,“能治吗?”
他虽然自命豁达,但是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忐忑。
李永生沉吟半天,方始缓缓话,“有点麻烦,关键是……保证不了你冲证真的门槛,你的伤比沧海真人重得多,很麻烦的。”
呼延书生微微一笑,“那你就努力送我到证真的门槛好了,你能做到的,我知道。”
现在小院里的真人,有十名之多,但是呼延书生一说话,旁人只有闭嘴听的份儿。
他虽然失踪二十多年了,呼延家也今不如昔了,但是一露面,他依旧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李永生歪着头,想一想之后话,“不能在这里治,找个安静的地方,而且……我需要阵法材料,能治好你,对我也是一种挑战。”
“李大师要阵法疗伤了吗?”元真人闻言,简直是欣喜若狂。
他除了是个伤患,还是一个狂热的阵法爱好者,“再往正西走三百多里,是我元家的一个矿场,还有林场,山高林密,想做什么都方便,杀万把人都不会有人现……咳咳,就是个比喻,不过杀真神教徒的话,我有遮蔽天机的阵法。”
从这话就能想像得到,他恨真神教,恨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正西……那岂不是更西了?李永生有点无语,这跟我东南的方向,背道而驰啊。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好表态,就连呼延书生,也是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呼延书生平淡的目光,李永生的心里,反倒生出点不忍来,于是他微微颔,“既是如此,就叨扰元真人了。”
“不打紧不打紧,”元真人笑得跟一朵儿花似的,“那咱们中午好好喝一场,明天一大早启程。”
西疆人好好喝一场,那是真的可怕,从午正时分喝起,直接喝到和临近子夜。
不过大家都是修者,身体也扛得住,第二天卯初时分,就起身策马,直奔西方而去。
西疆这里是不缺马的,尤其是这些修者又是地方上一等一的头面人物,根本不缺马匹,还有人想请李永生坐上马车,却被他拒绝了。
众人策马狂奔,在古道上掀起大片的黄沙,有若千军万马在驰骋。
偶尔遇到零星的路人,或者十来人的小商队,见到这样的情景,忙不迭地走避。
大约是酉正时分,众人来到了一座大山的脚下。
这山跟二郎庙的山,都是大青山支脉的余脉,名唤神鹿山,是元家的产业。
山上有山泉和一汪小湖,周围林木茂密郁郁葱葱,是西疆比较少见的美景。
李永生等人昨天喝了一下午酒,这边却是一直在忙,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半山腰里,又多了一处占地近百亩的院子。
甚至上山的整齐台阶,都是道术修出来的。
不过这些不是李永生要考虑的,他进了院子之后,就去看元家准备的疗伤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