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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夜阑红烛泪(上)(1 / 2)

 盖头下有限的天地展现了一方猩红,却张扬得这样刺眼。偶有丫头推门进来设着坐褥和张罗宴桌上的吃食,时而听得门“嘎”的开了,时而又“吱呀”的合上。端坐在喜床边的东莪在最初听得门响的惊扰中平静了下来。床前挂起的“百子帐”垂得太低,在她遮着盖头的头顶上不轻不重的搁着,不由得朝床中央移了一移,缩着脖子躲着讨厌的侵扰。枯坐良久后门外一对结发侍卫夫妇字正腔圆的用满语唱起了《交祝歌》,高亢的男声和婉转的女声揉在一起,竟然和在科尔沁听到的颂歌有那么一两分的相似。

失神的侧耳倾听、任由伤感渐渐扼住了喉咙,那一方刺眼的猩红,顿时弥漫起了一股血腥味来。风吹得门窗“呀呀”的响,好像哭泣的游魂冲撞着想涌进这新房来一般不依不饶,用力吸了吸鼻子东莪心痛的闭上了眼。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起,微启的眸子一掠,一双皂靴赫然映入眼底。心里一惊,头顶上让人心烦意乱的帷帐却是已被来人拉高,重新束好。东莪来不及反映,只觉得眼前一亮,朝服上让人眼乱花缭乱的饰纹突兀映入眼帘。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微怒的睁大美目顺着挺拔的朝服往上游移着目光,这不太慎重的动作将她心里的忐忑转化成了恼火,她倒要是要看看这个温文尔雅的叶布舒被血肉横飞的征战变成了怎样一个粗俗冷硬的莽夫。

讶异的微张着嘴——他那炙热的眼,冷漠的脸,爱理不理的表情,萦绕着淡淡酒气显示着他的微醺。身边一沉,叶布舒一屁股坐了下来,却是稳当得很,丝毫没有摇晃的两手将膝一扶,看也不看她的喊了声:“来人——行礼!”东莪不可置信的扇了扇睫毛将眼珠溜向身旁的他,他喝酒了?醉了?清醒?

随着那一声召唤,丫头鱼贯而入,将一面铜盆放在了他俩端坐的喜床上又以圆盒盛了“子孙饽饽”呈上,叶布舒望着一个个精致的类似水饺一般的点心,只微微一迟疑便拿起一个放入口中,优雅的细嚼慢咽吃了下去。临了开口:“福晋,把子孙——把这个吃了”说完接过丫头递上的擦手帕仔细擦着手。东莪听到他改口称呼自己为“福晋”浑身长刺一般别扭,不住扫动着睫毛偷瞄着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碰那个祝福新人多子多孙的点心。

终于,叶布舒侧过了脸,怔怔的望着好像被点了穴道的东莪,听得他平心静气的声音夹着一丝冷淡的说:“后面要行的礼还很多,免不了大半夜折腾、让福晋吃个点心也为难?”不等她鼓起劲儿来说话却听他阴沉的对着丫头说:“撤了——”“等等,我吃。”东莪朗声将已转身离去的丫头唤住,朝着丫头回呈的圆盒随手拿起一个放入口中,继而白了他一眼,挥手遣退了呈食盒的丫头。叶布舒暗自松了口气,好在她还有爱唱反调这个缺口,不然她那固若金汤的城池怕真是不好攻。

新房西窗的桌前列有像征夫妻合宴而餐的豆、笾、簋、篮、俎。一对晶莹剔透的青玉杯和满席的吃食静侯着新人行合宴礼和合卺礼。东莪抬头环视了这为了大婚而置备得富丽堂皇红光映辉的舒云阁,曾经那么熟悉的景物现在陌生得好似第一次涉足一样,那座通连大炕背后的墙上粘金的双喜字扎眼的发射着金光,炕桌上放着皇上和太后赐的瓷瓶、宝器。东莪怔怔的望着那炕桌啼笑皆非的抿起一丝苦笑,曾经在这张桌上下棋喝酒叨絮唠嗑的兄弟俩,竟然变成了夫妻。

如今他们端坐在这母后皇太后恩赐的喜床上,却貌合神离的各自神伤,如果这大婚是让她视死如归的沙场,自己被迫迎战,对手是谁呢?赢家又是谁呢?是身旁这个看起来并不比她好过的叶布舒?轻轻抬高下颚打量这重重叠叠挂着数层床帷的喜床,这样规格的喜床,跟皇上大婚用的相差无几,看来皇上太后还真是重视着他们的大婚。目光停留在刚刚侵扰着自己的“百子帐”上,其上巧夺天工的绣了百来个神态各异的孩童;这些孩童或嬉笑、或玩闹、或乖巧的将婚床的三面都围了个结实,只差就寝时将床前的帷幔一放下,里头的人便被传宗接代早生贵子的祝福严严实实的关了个牢实。东莪心里一怔,打了个寒战,肩膀轻轻一颤不由自主的恐慌起来。

察觉到她竟然发起抖来,叶布舒的脸越发的阴沉。“福晋,你在发抖?”

“你其实可以依然称呼我的名字——四爷”

“今天是我们大婚的好日子,你本已成为了将军府的嫡福晋,我称呼你福晋不对吗?”

“你——”

“福晋,起身随我行礼。”叶布舒站起了身来,微微欠身将手递给东莪示意她起身。

“叶布舒,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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