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卉下楼去扔垃圾了，舒菀把厨房的地板又擦了一遍。
忙完以后，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洗了手出来时，见到舒旌坐在客厅里，往她的方向张望，像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舒菀趿着拖鞋过去：“爸，你……”
舒旌打断了她的话：“不就是回来取这东西的么，快点拿走吧。”
舒菀这才注意到放在茶几上的户口本。
舒旌的表情里写满了不耐烦，抱着肩膀坐在那儿，像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舒菀抿了抿唇，弯身缓慢地拿过了户口本。
再一抬头，又见到舒旌的眼眶有些湿润。
父女两人的视线对上时，很快又默契的分别移开。
舒旌是一个严格又固执的父亲，其实，从小到大，舒菀也没体会过太多的温情。
这种打压式的教育，从他的角度看来，再正常不过。
舒菀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性格难免有些缺陷。
她怨过舒旌，也怨过这个家。但这一刻，她真的要脱离了这个家的时候，竟然还是不舍更多。
舒旌年过半百，头发都有白的了，这是舒菀第一次察觉到，他好像已经老了。
她紧紧地攥着户口本，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爸，我和小惟都不在家里，你跟许姨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
舒菀的关心，反倒让舒旌不自在起来。
他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我们能有什么事儿，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是了。”
舒旌不愿意在舒菀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站起身就要回卧室。
刚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还是转过身嘱咐舒菀，道：“这男人可是你自己选的，千万要把握住他的心，这有钱人呐，都精着呢。”
舒菀没跟他辩驳，只乖乖的点了头，“嗯”了一声。
舒旌又说：“领了证以后，这婚礼的事儿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快点要个孩子。”
舒菀：“哦……”
……
父女俩独处的时候，难得说上那么多话。
舒菀抱着户口本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心情别提多轻松了。
她把户口本板板正正的摆在书桌上，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美滋滋的打算发给周敛深。
可还没点开微信呢，就有人打了电话进来。
看清来电显示，舒菀愣了下。
接起后，她先开了口：“怎么了桑桑，有什么事吗？”
秦桑那头的背景音格外安静。前两天，她已经回了自己家里。
她沉默了一瞬，才道：“舒舒，你现在方便吗？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舒菀听出了秦桑的话外之音，她想说的，似乎不方便让周敛深听到。
舒菀道：“我在我爸这里，你想说什么？”
“这样啊……”秦桑像是松了口气，又吞吞吐吐的：“那，那我现在去找你吧，我想当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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