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在心里老老实实数到了二百。
晏笈没进来,脚步声也是货真价实往远处走的,她仔仔细细听,应该是不在。
但她两次出逃都被打断,这魂真的是被吓掉一半,她想了想,还是从床上爬起来,不过这次没有从门口走,一猫腰钻到了床底下。
地面是青石砖铺成的,她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块触感特殊的,使用暗劲一撬掀开,露出底下一尺宽的黑魆魆土洞。
里头露出一颗人头,长发如墨,红衣似火,瞪着眼睛看她,飞快挥着手:“快下来下来!”
是娥媚。
姜苗苗吱溜一声钻进着洞里,娥媚嘴巴不停抱怨着:“你找的什么狗洞,怎么在床底下——”
这洞还是姜苗苗在晏笈昏迷的那十天里,在屋里乱翻的时候偶然发现,是宅子的前主任留下的。。
这座宅子不是郡守府,郡守府在动乱中被焚毁,姜苗苗委托司徒晓月寻了家正在出售的空宅,把人都安顿了进来。
有个洞正合适,位置隐秘,她原本打的注意是如果有危险,就把晏笈塞下来藏着。
奈何量了又量才发现,他太壮了,塞不进去,就只好空着了。
她没理娥媚的抱怨,“他发现我手上的伤了。”
“啊?那要怎么说,可别扯上我!”娥媚吓了一跳,连忙道,“大哥要是知道我给你打掩护,能活撕了我!”
姜苗苗是在被晏笈抱回来的时候看到娥媚回来了的,她立刻给他使眼色让他先不要出来,而是偷偷来找自己,对下口供。
“我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瞧瞧你胆小鬼的怂样。”姜苗苗翻了个白眼,“你倒到时候就说不知道行了。”
“可是我……”
“娥媚,你还是不是男人,说个谎你就这么害怕,你以前的不要脸本事都去哪儿了?”姜苗苗立刻开始威胁他,“你就按我说的跟他讲,要是说实话,咱俩一个也跑不了,反正死的也不是我。”
娥媚被她逼得没法子,妖艳的脸青黑,又愁又悔,只恨自己当初怎么脑残了认出了她割手放血的真相,头发都要拽掉一大把。
出了狗洞,到了旁边一处偏僻院子的角落,沐月奚站在外面,姜苗苗把娥媚打发走。
看他一步三晃愁眉哭脸去找晏笈,毫无良心的幸灾乐祸,过去拽了拽沐月奚的袖子,抬头,捂脸,嘤嘤嘤哭泣。
“大爷,我得跟你说件事儿,那个姓中离的,骂我娘亲来着……”
姜苗苗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一个睚眦必报、小心眼、告状精的好姑娘。
而好姑娘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中离长行挨了一顿莫名其妙奇妙的打。
他原本被捆着倒吊在柴房里,外面还有龙鳞卫提刀看守,晃晃悠悠血液倒涌头心,难受的想求聊,可偏偏嘴里被塞了一嘴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外面突然几声响动,龙鳞卫们齐刷刷倒了下去。
他还当是自己的手下来救,还没来得高兴,屋里人影一闪,他脑袋上被套了个麻袋。
“就是这货?”
“是他!大爷,把他给我往死揍——但是不能死。”
“这个好办,其实我们可以一起打他,比如你看这里这里这里,打人特别疼,可是死不了……哎,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