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血?陌云裳的?巫暮的?还是伤流景的!
“晏笈,咱们先下去吧,你身上还有伤呢,找娥媚去给你看看。”姜苗苗回头又道。
晏笈却没有赞同:“不,城未攻克,我不能离开。”
他声音有些低,一贯的沉稳刚毅,但姜苗苗就是从中听出了虚弱,不禁更是担心了:“你好像很不好的样子,不行,我不能让你继续在这里呆着,你跟我下去--哎,娥媚他这不是来了!”
沐月奚正拖着一道红色人影跳上城墙头。
红衣人那人抱着个木箱子,一路叫骂,他的头发乱成了鸟窝,无数次伸手去捋头发,可是刚捋完,又被风吹乱。
“我的头发!头发!衣裳!衣裳!你停一停让我整理下行不行?”
娥媚的咆哮终止于他被沐月奚重重砸到地上,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两圈,鼻青脸肿爬起来,张口就对晏笈告状:“大哥!这小子谁呀,怎么这么嚣张?我竟然打不过他!”
原来沐月奚一直没有出现,是被晏笈请去找娥媚了,沐月奚听到娥媚龇牙咧嘴告状也不恼,往墙头一倚,笑呵呵的:“大女婿,怎么着,你小弟对我有意见?”
“女--”娥媚一口被呛住,惊疑不定来回转头看。
姜苗苗翻了个白眼:“大爷,不要老占我便宜好吗?我有亲爹的!”
她向娥媚招手,推搡着晏笈:“他受伤了,你来看看,身上还插着箭头呢。”
晏笈站着不动,不发一言,或者说他已经彻底没了反应的力气,只有扶着姜苗苗才能勉强站着不倒。
现在他也不能倒,尤其是在攻城的重要关头,他还在,就是万军的定心石。
娥媚蹭过来:“那小子谁呀,为什么你叫他大爷?”
姜苗苗呵呵一笑:“老头子一个,沐月奚,以前有个名号,听说别人都叫他隐狱阎罗。”
娥媚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呆滞了一会儿,又看着姜苗苗认真道:“你说我现在是护脑袋呢还是护脖子呢?”
姜苗苗一把将他脑袋推开:“把晏笈的伤治好你脑袋脖子都不用护!”
“大哥,你可是我亲哥!”娥媚立刻蹦起来,抱着她的医药箱转到晏笈旁边去。
黑夜里黑乎乎的,他也没想过晏笈可能会受什么重伤,也不担心,还嬉皮笑脸的,“那什么咱们先下去吧?可以去……去……”
晏笈听着他的声音,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无大事,不必担忧。”
娥媚脸有点僵硬,往晏笈脸上一看就是心惊肉跳,“去……”
晏笈俊毅的眉宇上拢着一层厚厚的死气,古铜色的脸都有些灰败,后背上几颗箭头深入肉里,他站的很直,可是衣服下的筋肉都时不时抽搐痉挛一下,哪里是无事的样子!
那种箭头是特质的,生有倒钩,一旦入人体就会刺进伤口周围的肌肉,实际皮层里面的猜测创伤远比表皮上的大得多。
如果要把箭头取出,是非要将周围整块肉都挖下来不可的。
更何况他还硬扛着箭头不取剧烈活动一番,倒刺早把伤口都要戳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