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从这个时候我就输了。
我不知道屋外的船板上是怎样的剑拔弩张,但屋内的氛围真的给我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感,可惜这感觉很快被打破。
一队士兵推开门,在看到小女孩和引月紧握的双手以后连忙冲上来将他们分开。
为首的士兵头抱着女孩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似乎是害怕我们会对她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要是想做我们肯定早就做了,我在心里嘲讽这些人类的无知。
紧接着我和弟弟被他们从水池里捞了出去。
我们就这么被带了出来,成为船上的女人和我们人鱼族谈判的人质。
从船板处我们看到了海底的父王、母后,还有龙叔他们。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我知道我的父亲和母亲也是爱我的,但我也相信他们他们爱引月胜于爱我,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我竟然开始在脑海里想,如果今天被抓的只有我,他们的眼神还会如此吗?
“放了他们!”我听到父王那低沉却带有十足威严的声音。
“不然今日你们就要给我儿陪葬。”
我们是站在女人身后的,所以看不见女人的表情。
但我想,听了父王的威胁后她必然是害怕的吧,因为她回答,“可以。”
但她紧接着又说害怕将我两个放了后父王他们会翻脸不认人对他们发起进攻。
我知道我的父王不是那样的人。
她说要留下一条鱼当人质,等到了岸边再放了。
我心里知道这个被留下来的人大概率会是我。
果然,父王的眼神在我和引月之间来回游移,最后一脸抱歉的看向我。
没关系,我懂的,我早就知道答案了。
我主动请缨,“我留下吧。”
我看到引月崇拜的眼神,看到族人赞许的眼神,但这些都不能缓解我内心突然涌现的一丝丝难过。
我微微阖下眼皮,不愿再看。
巨轮行驶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人类国度的都城内,在城内的海岸边,那个女人果然将我放了。
但父王这次却让我重新认识了他一遍,他竟然在我回到海下以后用术法让那艘巨轮爆炸。
我从来没想过一直以来光明磊落的父亲竟然做出了此等背信之事。
我只能看着那船化成一片一片的碎片落入大海,同时还有无数的碎肉和鲜血,将大海也染红。
那个小女孩呢?我突然紧张起来,飞快地冲过去想要救出他,却被父王拉走。
好在在我沉入海底的那个瞬间,我看到了几个人类将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救上了岸,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娃娃也在其中。
我心下稍安,任由父王将我带走。
我又回到了族中。
可能是在船上时我主动留下让族人看到了我的担当,我回来以后他们都对我嘘寒问暖,这让我的心里难得有了一丝丝温暖。
也因为这次被抓的事情,父亲开始对我和引月严厉了起来。
我们没日没夜的学习各种术法,了解世界的各种规则,我理解父亲的好意,他是怕单纯的引月和我再次被骗。
可是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明明同样的术法我和引月都做的不好,为何父亲总爱罚我更重一些。
我跪在族内的祠堂里,看着引月坐在侧前方的身影,心里总是一遍遍地质问,为什么?
可惜没人会给我答案,我去找父王,父王也只是说,你是老大,你是哥哥。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当初从母后肚子里后出来的那一个是我。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十年。
十年对我们人鱼一族来说只是沧海一粟,实在是短的可怜。
这十年内,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术法,各种术法。
我渐渐成为族内的佼佼者,引月只不过是个中庸者。
这十年内,出现了“神降”,我们一族都被迫加入一个名为“末世游戏”的东西,时不时地就会有族人被召唤到其他世界进行战斗。
我的母亲就是在一场战斗中死去的。
人鱼一族每条鱼出声都会有一个伴生石,这伴生石没有什么其他用,只有一点,就是只要它亮着,就说明这条人鱼还有生命气息,倘若它灭了,则代表这条人鱼已经去世。
就这样,借助着伴生石,我们可以了解每一位族人去往其他世界的存活状况。
母亲的伴生石灭掉的那天,向来严肃冷酷的父王消失了整整三天,再出现时,本来年轻气盛的他一副苍老的模样,看起来竟然和龙叔差不多老了。
我刚想问问他是去做什么了,他递给我和弟弟一人一张卡牌,上面画着我和弟弟。
这十年内,还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一个就是先前无人的野岛奇异地多了许许多多的人居住,但自从经历了之前那事以后,我和引月再也不敢偷偷跑上岸去,所以倒和那些人类井水不犯河水。
另一个就是族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族人失踪,但由于“末世游戏”的降临,我也没想那么多。
这十年内,我时常会想起那个可爱的女孩。
想起她那双青涩明亮的眼睛,想起她明媚可爱的脸蛋。
不知道现在十年过去了,她又长成了何等模样。
听说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的百年,所以人类每过十年都会成长得大变样子。
但人类和人鱼族天生不属同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所以就算我很想念她,我也不会去做什么。
这天,突然有一艘巨轮在海面上航行。
其实这十年来,几乎每天都会有船航行在海面上,不过大多是些小船,船上大多是些渔夫,都是来海里打渔的,倒也引不起我们注意。
偶尔有些大船,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我一般习惯性地避开它们,日子也算过得平静无波。
但今天的这船明显比之前的大不说,上面甚至散发出了浓郁的族人的味道。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
不止是我,我们一族都很好奇。船,船上大多是些渔夫,都是来海里打渔的,倒也引不起我们注意。
偶尔有些大船,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我一般习惯性地避开它们,日子也算过得平静无波。
但今天的这船明显比之前的大不说,上面甚至散发出了浓郁的族人的味道。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
不止是我,我们一族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