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点儿的一个小口子,咋就不能穿了。”何仙姑掐着手指比划着,“穿里面又看不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呀,过日子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
“再说了……”她往王玲那边瞟了一眼,见人家没有朝这边看的意思,将声音压低了几分,继续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就跟她说话。”
“她是什么人呀?怎么还不能说话了呢?”江渔把衣服放到架子上属于她的那个小格子,顺着这个话茬问道。
“哎哟,小祖宗,你小点儿声。”何仙姑扯着她坐到自己旁边,靠近了低声问,“你知道她因为啥进来的不?”
“听别人说了,拐卖孩子。怎么了?”
“没那么简单,她有冤亲债主缠身。”
江渔以为这个老神婆知道些什么,没想到她整出这么一句来。不过,她心里还是打了一个突。
“冤亲债主?你看出来的?”
“当然了,你们普通人看不见,但是我能。”何仙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我跟你说,前年有人找我看事儿,那人才四十出头,身体不好,那个瘦呀,一米七多的大男人,体重才一百出头,走几步就喘得厉害,中医西医都看过,偏方也用了不少,就是不见效。后来别人把他介绍到我这儿来了,我打眼一看,你猜怎么着?”
不等江渔回答,何仙姑又接着说:“他身上有蛇的虚影,哎呀妈呀,还不止一条。”
她一边说着,还在胳膊上摸了几把,象是被麻到一样:“我就说,你不只是身体不好,晚上还睡不着觉,日子过得也不顺当。那人当时就说,仙姑呀,你真是神了。我打三十多岁的时候睡眠就不好,尤其是这两年,整宿整宿睡不着,吃安眠药都不好使。这身体越来越差,工作丢了,媳妇也跟我离婚了。”
何仙姑把自己的麻花辫甩到了身后,颇有几分得意地说:“我问他,你十几年前是不是伤过蛇。他一拍腿说,还真有这么个事儿。那年他家翻新老家的宅子,在后屋墙根发现一个蛇窝,里面盘着条大蛇,还有好几个蛇蛋。他一看,这个好呀,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就听人说过蛇肉好吃。于是呢,蛇打死炖了。蛇蛋也没糟蹋,煮着吃了。”
“是蛇来报复他?”江渔问。
“正是。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千万不能打。尤其是入宅的蛇,那是保家的。把它打死,不仅会坏了运势,更会遭报应。”
“不是有那句话嘛,见蛇不打三分罪,打若不死七分罪。”
“那是胡说!”何仙姑轻呲,却也不说为什么是胡说,而是接着道,“我跟那条大蛇交涉了好久,总算是平息了它的怒气。那人回去后,身上的病都好了。去年秋天又娶了个新媳妇,如今呀,他的儿子也快出生了。”
“哟,您老不用大仙上身就直接能看事儿,可真有本事。”江渔说道。
“是有编瞎话的本事吧!”和兰姐在放风场吸完烟回来的大林不屑地撇嘴,“我说老妖婆子,你是不是没记性?自己因为啥进来的?还敢在这儿放毒!”
何仙姑脸脸上的神采顿时消失不见,讪笑道:“哪有呀,我就是跟小江姑娘随便聊聊。”
大林瞪眼:“聊个屁,厕所扫了吗?”
做为新人,何仙姑从早上开始就正式接任“所长”一职,替下了本来要被罚一个月的秋秋和大英子。
“中午扫过了,我再去扫一遍。”何仙姑下铺穿鞋,一溜烟去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