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活了几千年的人来说,盏茶时间也不过一瞬而已,转眼即逝。
终于听得拱形门中传出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音,“嗒嗒嗒”幽幽回响好似穿越无数光阴,来到经年。
虽然早知来人是谁,但是独孤与幽梦仍是掩不住脸上激动的神色。
这是一个他们愧对了的好友,他们将他遗弃了几千年,如今方才寻来。“师兄方才已经与我讲了这数千年来的变化,沧海桑田你们可好?”
拱形门中走出一人,此人白发飘飘,衣胜白雪,连眉毛亦是白色。冷若冰霜,更甚幽梦几分。
如果说幽梦是因心死而冷漠,那只能说此人本身就是一块千年寒冰,就算有着一颗红心、就算淌着一身热血,他仍是一块千年寒冰。
他脚不负履,光着脚行走在皑皑冰层之上,一句“你们可好”虽然是寒声冷语,但幽梦和独孤知道,这就是他们这位好友,相隔了数千年的一句关心与问候。
“霁莫寒。当年的千里冰封,如今的一寸寒声”独孤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率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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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自然不知遥遥灵界所发生的事,只是林市门此刻所吹奏的《梦湖泪》令其不禁挂念起那自己也只见过两面的幽梦婆婆。
回过神来,《梦湖泪》已然接近尾声:这书生不过双十年华,却已然有幽梦婆婆当年所吹奏的十之五六,我虽不知这凡俗之中有多少如他之人,但应是不多
接下来也就没有什么悬念,林市门得到了几位审核老师的一致好评,算是提前拿到了进入飞云阁的“绿卡”。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便轮到了周辰。周辰之前的几人的演奏都是表现平平,没有什么出彩之处,这使得有几名老师已经露出疲倦之意,困意袭来,上下两只眼皮不知不觉的打死架来。
那秃顶老者刘老师本就不看好这个方才公然顶撞他的“无理之人”,见周辰缓步而来,遂一边整理自己面前桌上放的文案一面说:“先前几人都是资质平平,想来这年轻人也不会有什么过人之处,也是一个不自量力之人。”
步轻尘闻言却是面露不悦,道:“刘爷爷,我们既然是审核老师,只当做好本分。”
言下之意自是说,你刘老师管的真宽,人家过来参加去学考试,你是审核老师只管听着就是,哪来那么多话。
刘老师听在耳中,却是无法反驳,只好悻悻闭口,不耐烦的向周辰望去。
前方周辰已然拿起挂在腰间的白玉长笛,双眼轻闭,缓缓将下唇轻贴长笛的洞孔之旁,将他所要演奏的曲子的第一个音符演绎而出。
长笛,是当世人们所知的起源最早的乐器。早在几万年前,上古人族便已经掌握了用鸟骨或者兽骨制作长笛的方法而后经过几万年来的演变才有了如今大同小异的长笛。
长笛之声优美清澈,音域极广。吹奏者不但要注意手指间来回的节奏,就连呼吸吐气以及肺部与胸骨的活动都要保持一定的韵律,而这一切,也才算是长笛演奏水准的中层,再往上就会涉及到之前所说的,各种从细微处改变音色的震动方式和吐气方式了。
其实周辰开始学习吹奏长笛满打满算也顶多算是三年半的时间。当年周辰于黄龙寨血屠六十余人,心中种下魔根,独孤并没有直接将其带回泰然天,而是让他跟随那几名被救出来商队俘虏闯荡了一些时日。再之后,周辰回转泰然天,独孤始才传他笛法、音律。
一是为了以音律为引线根除周辰心中之魔,二是因为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幽梦,难免心中会生出同病相怜之意,而自己心中郁郁之时便会抚笛而奏,所以便也想将自己闲时的爱好一并传与周辰。
周辰纵是天资卓然,也不可能通过三年偶尔吹奏几曲就可以达到林市门厉嫣嫣他们这样的音律造诣。但同时,周辰却有着当世任何人都没有的优势。第一,他是修真者虽然手法或有不足,但他却可以凝练真元,附于长笛上各个洞孔,以修真者独有的方式达到类似的效果;第二,独孤数千年积累所编纂的曲谱他早已烂熟于心。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周辰只需将谱子原封不动的吹奏一遍,光是其中妙而玄之的音符编排都足以领场中诸人沉醉其中了。
就好比这世间有多少人明星,一曲成名,说句老实话,唱功不见得有多么的好,却因为那首歌,词填的好,曲谱的好,所以才感动众人,荣登高位。奈何却有多少人会知道,这首歌之所以感动了他们,是因为这首歌本身的优秀,而并不是因为唱歌的人如何的不平凡。他们将眼光聚焦在这些徒有其表的明星身上,潜移默化的去找他们所谓的闪光点、故事,使得那些明星们站的越来越高。却慢慢忘却了真正感动他们的其实是这些明星背后的那些歌。
所以,周辰在长笛上的技艺或许并不算高超出众,但得益与独孤纳月传给他的笛谱,必能通过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