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墨提着公文包,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不情愿地走出了别墅。秦芙还在纸牌里睡觉。虽然救回了一点点灵魂,但秦芙能够醒着的时间仍然是少了很多。但罗墨似乎已经习惯了,就像他已经习惯了这群傻瓜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却要风尘仆仆地去赶早班的地铁。面对这个城市堪忧的交通状况,罗墨也只有一声叹息了。
他问过司徒秋一个问题:“老板,咱们关系这么好,而且咱们都要拯救世界了,为什么我还要去你的单位工作呢,而且外面据说还有一票不知是什么来路的警察在找我?”
司徒秋彼时正在和阿葵一起做spa,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你们这么多人住在我的房子里,不是要交房租的吗,他们都白扯,只有能挣点钱了。”
阿葵哼了一声,说:“白城不让我开枪,要不然我一个人养活你们。”
黄西西无奈地耸耸肩,现在这种状况,好像竟然变成理所应当的。总不能真的让白城这对夫妻杀手重出江湖。那样子,他们就完全暴露在那群妖魔手下。江湖之大,到处都是耳朵。他看着其他人,秦芙正被陈狐捧在手心里玩猜拳,白城在健身室里打拳,而张天师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像小孩了,竟然在看《熊出没》,偌大的房子里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上班,让他怎么平衡。
他无奈地朝各自忙碌的人们招招手,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大门。
他走在街上,那场变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街上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当然,妖也变得多了起来。一开始不管人还是妖,都是不能适应这种变化的,吓死的数不胜数。但是短短一个月,人和妖已经可以达到视而不见,司空见惯的程度了。
罗墨穿过一个拄拐老头的身体,心想晚上回家又要吃陈狐的黑暗料理,又一想,明明刚到早上,自己怎么就想起晚上的事情了。他叹了口气,无精打采起来。人生无趣,真想回到捉妖大师的日子。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什么不对,风里传来的信息有一些波动。他提高了警觉,快走几步,一个跃步,攀上了一辆正准备开走的公交车。上车的前一秒,他朝车下瞥了一眼,两个黑衣男子跺着脚。
罗墨拨通了张天师的电话:“老头子,真是乌鸦嘴,那帮不知道是不是警察的人找到我了。”
电话里说:“我想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是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罗墨说:“借你吉言吧。”
电话挂了,他发现自己被挤得喘不过气来了,这城市别的缺点倒没有,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拥挤,公交需要挤,商场需要挤,生孩子都需要挤,有很多时候,罗墨甚至觉得这世界上还是少点人好。
他下车的时候,发现没有人跟着自己,才放心地走进了公司。如果司徒秋知道自己把两个混蛋警察引进公司,一定会杀了他的。他看看手表,离打卡时间还有几分钟,他松了口气,然后走到了公司门口的煎饼果子摊,朝摊旁的美女妖怪挥了挥手,那妖怪朝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罗墨:“煎饼张,怎么,这女妖又过来了?”
煎饼张:“没办法,这女要非说自己在等一个人,也不知道在等谁。”
罗墨:“老规矩的煎饼果子。对了,还是两份。”
煎饼张:“明白,一份不辣是嘛。”
罗墨点点头,然后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他看着那个泪眼婆娑的鬼魂,思绪有些飘忽。每一个妖怪,其实都是人的执念,他们因人而生,却也因人而死。这么想来。一直自称无辜的人该是多么罪孽深重。他想到这,有些悲凉,递给了女妖一张纸巾,女妖感激地看着她,她说:“谢谢你。”
罗墨挥了挥手,重新把目光放回到了那煎饼果子上。
煎饼张把煎饼递过来的时候,罗墨有点出神。虽然说现在秦芙活在纸牌的保护下,但无论是罗墨还是秦芙,都想着怎么能恢复原状,他们一开始卷入这些麻烦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找寻答案的事情还是没有一点眉目,却又不得不掩饰身份躲避那些可疑人的追踪,还亏得罗墨是一个软件工程师,反跟踪这点小事得心应手,才能事到如今还这么逍遥自在。可那些人到底是谁,他卷入了什么样的麻烦,他不得而知,也不感兴趣。
一张煎饼把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罗墨拿着两份煎饼走进了公司,看大家不注意,把那份不辣的煎饼果子放进了司徒秋的私人专用柜,顺带还嘟囔了一句:“带个早饭跟地下接头似的,认识我有这么天怒人怨吗?”
他做完所有工作,到了自己的座位旁,一转头,看见风风火火进来的司徒秋。
他苦笑了一声,鬼知道为什么这姑娘这么排斥在公司关系亲密,难道是怕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