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管事退下后,韦成德坐在书桌后的圈椅上,额头上拧了个川字,他要再捋一遍这次行动的细枝末节,不能出任何纰漏。
十年前,若不是因为他思虑不周,他的夫人不会埋骨暮子河,永世不得超生。
韦婷婷从小被病痛折磨不得安宁,从那之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韦成德想起暮子河畔的种种,想起夫人绝望不舍的眼神,悲痛地闭上眼。
常年的忧思让他的头发染了几丝白霜。
将军府虽然世代武将,书房中却也是书盈四壁,此时坐在满室书韵飘香中,韦成德更像个垂暮老人。
他已不再是十年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将军了。
这一次再失败,便没有机会了吧?
……
是夜,三更。
石塘城很久没有刮过这么大的风了。
狂风怒号,卷着鹅毛飞雪,穿街过巷,侵袭着石塘城每一个角落。
街道上铺子的店招被风吹得煞煞响,北城门破旧腐败的木门早就不知被卷到何处去了。
蛰伏在将军府附近的各路人马,被这突如其来的风雪逼得四下寻地方躲藏,哪还有心思蹲墙角,再守下去,人怕是要上天了。
将军府后院角门被风吹开,“吱呀吱呀”在风中打摆。
有自恃武功高强的,顶风摸进后院,悄悄潜入地下密室,发现那被关着的地灵还在,一切并无异样。
邪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歇了。
将军府在夜色中归于沉寂,各方大军重又默默蹲回来。
只是,问天阁和白夙国的探子却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