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虎笑道:“行啊你小子!不出去则已,一出来就直接干到天边儿来了!说说你们,你们那里有什么特色?”
一说到自己的家乡,钟国龙也来了兴致,说道:“我们那里是县城,玩儿的东西不多。不过,我们几个从小就经常去郊外,要不就去陈利华他奶奶家,乡下玩儿的东西就多啦!什么打陀螺,滚铁环爬树,偷地瓜等自己点火拷。秋天稻子收割了,到田地里抓老鼠,在老鼠身上浇上汽油,点火,哈哈!不过最好玩儿的还是抓鱼,钓青蛙,抓泥鳅,我们那里地乡下水溏到处都有,一到夏天,我们基本上就离不开水了,一玩儿就是一天……”
“那你们几个水上地功夫应该很不错了?”赵飞虎喝了口酒,看着钟国龙神采飞扬。
钟国龙神气地站起身,指着山下的师部驻地说道:“从这儿到师部,怎么也有五公里吧?要是这脚下全是水,我能游个来回!”
“嘿嘿!厉害!厉害!”赵飞虎笑道:“我不行,要是没人捞我,我估计五分钟就能壮烈牺牲,哈哈!我们那边儿水不多,天气又冷,水性这方面没办法跟你们比。”
钟国龙问道:“排长,那你们小时侯玩儿什么?”
“你前边说的那些,我都玩儿过,要是到了冬天,最好玩儿地就是套野兔儿了!”
“套野兔?怎么套?”钟国龙第一次听说,瞪大了眼睛。
赵飞虎拿手比画了一下,说道:“用细铁丝儿,一米足够了!”
钟国龙看着排长的手势,还是不明白,赵飞虎干脆站起来给他比划起来:“我们那儿一到冬天雪特别大,大雪一下,就把山里的东西全盖住了,这个时候,我们就拿着铁丝去山上,找兔子走过时留下的脚印,这兔子胆子小啊,它有个习惯,出去找东西吃的时候自己留下的路,它就感觉是安全的,回来的时候,就会沿着自己走过的路再回来。我们就是找这种去时候的兔子脚印,找到了,就拿铁丝弄个活扣儿,一头固定好,另外一头儿变成一个圆环,竖着放在兔子经过的路上。这兔子不会走,光会跳,跳的时候两只前腿总是和脑袋成一条直线,它来到铁丝扣儿这地方,后腿一蹬,前腿和脑袋就钻进了铁丝扣儿里,往前一闯,铁丝就挣紧啦,这后腿可就出不去了!我们晚上把套子下上,回家等着,第二天一大早喝上一口高粱米烈酒就往上上走,十有六七就能套着兔子!土豆炖兔子肉,一大家子人围着锅吃,那感觉,跟咱们现在野营差不多!”
“太有意思了!”钟国龙听上瘾了,大声说道:“排长,有时间我可真得跟你去趟东北!我也去套套兔子!”
赵飞虎看钟国龙兴奋的样子,忽然有些伤感,说道:“够戗啊!一是现在兔子越来越少了,再说了,就现在咱们这样儿,哪有时间回去?等复员再说吧!”
赵飞虎的话挑动了钟国龙的神经,钟国龙急切地问:“排长,咱们什么时候回部队呀?老兵们马上就要复员了,咱们可别赶不上!”
“应该能赶上吧……”赵飞虎自己也不确定,重新坐下,叹气道:“赶上又怎么样?该走的还是要走,走的和没走的都一起伤心,那滋味儿……我上军校前,在原部队赶上两次老兵复员,哭了两回,那种场面……喝酒吧!”
钟国龙从来没赶上过老兵复员,此时还不能理解赵飞虎的感受,坐下来,又打开一罐啤酒,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之前他就注意到赵喜荣和吴建雄两个人整天的闷闷不乐,也不知道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赵飞虎拿起啤酒,和钟国龙碰了一下,颇有些感触地说道:“你看见前面那些树了吧?那一地的黄树叶下去,明年春天就又长出新的来,新的高高兴兴地来,老的谁情愿走啊?当兵的怕遇见两件事儿:一是战友牺牲,想回回不去了;再就是老兵复员,不想回又必须回去!伤人心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