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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人停 两人疚(1 / 2)

昔日少年游 弓长宇晗 更新时间 2022-03-25

 不知不觉我爱上了她,想方法去表达,勇气你在哪,那么多路人甲,阻挡不了我对你爱的想法……

——《勇敢爱》

是个声音很甜很甜的姑娘,不得不说,唐默有些脆弱,很容易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因为萧轶偻的一句话,他再次变得迷茫,变得寡言。

不过,萧轶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城兰中学的起床钟响得很早,天际刚刚露出一丝光亮,冲锋号一般的铃声就已经响彻整个城兰中学。唐默掀开被子,蹭的一下爬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卧槽,城兰中学……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虽然嘴上说得很不客气,但还是很自觉地爬起来,将被子叠好,然后去叫醒宁小白。

和宁小白比起来,唐默可是勤快得多,这个时候,宁小白还在歪着脑袋睡得香呢。看着宁小白熟睡的模样,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液体。唐默脸上几条黑线。

“混蛋,起床!”

唐默毫不客气地掀开宁小白的被子。看着宁小白睡得这么舒服他心里不平衡。

深秋冷风猛灌,宁小白只觉得仿佛一盆冷水瞬间倾倒而下,那种刺骨冰凉宛如尖刀划破神经,直入脑海。

仅仅一瞬,困意全无。

宁小白“噌”地一下跳起来,“啊……嘶……啊!唐黑大,你特么有病啊!”

“屁话,快起来!”

唐默没好气地将宁小白的被子甩到一边,转身离开。

“你……你……好你个唐黑大!”

背后传来宁小白咬牙切齿的声音。自从听到唐默那几个朋友叫他唐黑大以后宁小白就开始叫着了,他倒是觉得这个外号挺有趣的。

“再说!”

唐默忽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宁小白。

“哼!”

宁小白冷哼一声,不在说话,而是乖乖地起床穿衣。

“算你识相,要是你再晚点儿……姑娘……可就走了!”

唐默幽幽地留下一句话,走到洗手台,自顾自地吹着口哨,一边挤着牙膏。

姑娘就是孟依然。

唐默和宁小白通过多方手段,再不停地推敲证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孟依然每天六点半准时离开女生宿舍。

这对宁小白来说是个绝佳机会啊!孟依然和唐默他们一样,都只能住在城兰中学的普通楼。而女生宿舍楼就是唐默他们到教学楼的必经之地。

宁小白已经盘算好了,到时候就来一个偶遇,再然后就一起去教室啦……

说不定还可以趁机吃个豆腐,揩个油什么哒……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诶诶诶……你搞快点儿啊!”,宁小白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然晚了……”

唐默递给他几个白眼,愤怒地突出嘴里的牙膏泡沫。

唐默想到一句话,足以形容宁小白的——贱!

夜不忙,不慌张,半夜起来补裤裆……这说的就是他啊!

事实证明,只要有了姑娘,男孩子就会有无限的动力。

宁小白只要起床了,动作倒是很快。唐默还在穿鞋的时候,宁小白已经整装待发,神清气爽地说:“呼呼……准备好了吗!少年!快走吧,漂亮的姑娘在等着我呢!”

唐默一边捆着鞋带,一边递给他几个白眼,一种蔑视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宁小白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他们的步子不算快,也不算慢。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相隔不远,两三分钟的路程。

城兰中学的校服是红色配上黄色,被称作“西红柿炒鸡蛋”,也算是整个兰城一大特色。

有人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红色的校服套在孟依然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孟依然的头发还带着湿意,很显然是刚刚才洗过的。宁小白的步子骤然凝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空气里带着莫名的馨香,像是孟依然身上残留的洗发水的香味,或许这就是宁小白驻足痴望的原因。

“依然!”

宁小白向她招手,跑着步子过去,把唐默扔在后面。

孟依然笑靥如花,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及肩长发飞扬,香气更浓。

“小白!那么早啊!”

孟依然微笑着回答,唐默看得出来,孟依然看到宁小白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欣喜和激动,心里替宁小白感到高兴,同时又替自己感到遗憾。

孟依然很自然地和宁小白走在一起,和唐默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唐默找了个去买早餐的理由把时间留给他们,拿着瓷碗,唐默站在食堂门口长龙般的队伍最后面。

一个人的时候,唐默心里总会思考着很多东西,比如过去,比如未来,比如现在,比如……萧轶偻……

唐默又一次地感到迷茫,对于萧轶偻,他那种莫名而又微妙的情感让他错愕不已,那种瞬间的失落和迷茫让他不知所措。

萧轶偻身上仿佛披着一层薄雾,牢牢地将她的真实锁住,让唐默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也看不到她的一个边角。这种无力感,挫败感,让唐默丧失了希望。

当走到教室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往教室的角落里望过去,现在还很早,那个位置是空的,唐默内心涌现一丝失落。

孟依然还坐在唐默的位置上,和宁小白并排坐在一起,很显然某人又是以讲题为理由和人家妹子搭讪。

看到了唐默,孟依然俏脸微红,如同水蜜桃般,看得宁小白又是一阵痴迷。

“你……你来啦……那个……你……你坐!”

孟依然羞怯地躲开,逃一般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始终低着头,不敢再看唐默一眼。

见到是唐默,宁小白接过唐默手里的早餐:“你这……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早餐,一边恬不知耻地数落着唐默,语气里的埋怨也不掩饰。

唐默这次没有反驳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位置呆呆地盯着昨晚还没有做完的作业,盯着昨晚没有盖上笔盖的墨水笔。

宁小白的目光渐渐暗淡,无言地吃着早餐,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整天唐默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目光涣散,双手撑着下巴,谁也不知道那双暗淡的眸子里到底映射着什么。萧轶偻一如既往地那么认真,认真地抄写着上节课留下的笔记,似乎唐默的失落并没有影响到她,她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充实。

唐默学过地理,知道像秋天这样的季节,白天的时间是很短的,就连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昏沉的天空昏暗下来,心里不由得有些遗憾。

宁小白和孟依然一起的,唐默一个人走过塑胶跑道,即使是秋天这样的季节,唐默也可以嗅到空气之中弥漫的那一丝微弱的橡胶味。昏暗的淡黄色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有些不真实。

密密麻麻的人影交错,这个时候的城兰中学是比较热闹的。晚自习下后,一整天坐在教室的疲劳也就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唐默就在他们中间,他很普通,远远地望过去,很难分辨出哪个是他。

夜晚凉风如水,透过单薄的校服,唐默感受到丝丝凉意,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心里的失落越发浓郁,脚步越慢,影子越长……

短短的百米路程,唐默像是走过了一个世纪,回到宿舍的时候,熄灯的钟声在这个时候刚刚好拉响,悠长的钟声像是破旧的冲锋号里发出的嘶哑的声音,催促着唐默,又像是在埋怨唐默。

宁小白早就已经洗漱好了,他坐在唐默的床上,静静地等着他。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唐默是需要有个人能够倾听他的心声,他需要释放。

唐默踏进宿舍,看到床上的宁小白,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显得有几分坦然,凝固的面色在那一刻逐渐舒缓,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微笑。

“你可以在晚点儿!”

宁小白的话里有些埋怨的意味,但是那一分担忧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呵呵……”

唐默笑笑,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那些毛巾和牙刷牙膏,走向洗手台。宁小白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担忧,然后起身,离开了唐默他们的宿舍。他踏出门口那一刻,灯光被他轻微的脚步声掐灭。

他知道,如果唐默在这个时候想说的话,他应该是坐下来,自顾自地说一通自己听不懂的话,然后沉沉地叹气,最后睡下,第二天恢复如初。而唐默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开始做自己的事,这是在暗示他,你先走吧,我现在,不想说。

这在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一种无声的言语,却让对方明白得真切。

唐默也在灯光暗下去那一刻刚刚好踏入宿舍,和宁小白错身而过,宁小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声叹息,身影没入黑暗。

重新躺倒在床上,唐默觉得浑身的肌肉顿时松散下去,精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那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如潮水般涌向脑海,眼皮渐沉。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姑娘的影子,夏丹和萧轶偻。

“嘟……”

手机的震动声让床板发出难听的震动声,唐默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决定忽略。

重新闭上眼睛,困意浓郁而又粘稠,像是一双有着魔力的手,让唐默越发困倦,只想立刻沉沉地睡去。

“嘟……”

令人恼火的震动声又一次将唐默吵醒,震动声戛然而止,唐默再次闭上眼睛,睡意落下。

“嘟……”

震动声在唐默就要睡着的时候再一次响起,唐默从未如此地想要摔手机。

唐默爬起来,拿出手机,咒骂着那个发消息的家伙,还让不让人睡了!

可爱的小企鹅忽闪忽闪,小企鹅的上方是“轶偻巴鲁克”几个字。是她的qq消息,三条,三条都是她的。

第一条:“唐默……”

第二条:“唐默……”

第三条“唐默!!!!!!!!!!”

看到第三条,唐默似乎看到了萧轶偻拿着手机暴跳如雷的模样,嘴角不禁涌起一丝笑意,困意全无。

唐默回复她:“额……”

几乎就是在发送出的一瞬间,萧轶偻就回复:“死哪儿去啦!”

唐默:“额……”

萧轶偻:“额……额什么额!”

唐默:“额……”

萧轶偻:“好吧,我输了!”

唐默:“年轻人,你要努力啊!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超过我的!加油!未来属于你们!”

萧轶偻:“去死……”

唐默:“那么晚了,你不困?”

萧轶偻:“一般一般……”

……

又是一场奇妙而已令人惊喜的对话,唐默的心情又一次好起来。似乎和萧轶偻的每一次聊天都是很特别很特别的开场白,然后说着一些不找边际的话,然而经过大起大落,唐默对这样来得易如反掌的欣喜开始有了几分警惕,这让他感到失落,感到危险,他开始害怕失去,所以对于这样的快乐,他感到深切的不真实。

仿佛是看不见的虚妄,像是沉沦在一场粉红色的梦境里,这里快乐,同时又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危险。

但是这种幸福令他沉沦,他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他决定冒一个险,他决定相信这一次幸福,虽然他知道一个决定或许会让他最后伤心欲绝。但是他选择相信萧轶偻,他相信萧轶偻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

他选择了一场豪赌,压上了他所有的筹码。

慢慢地,所有的忧愁一扫而空。

宁小白觉查到了他的变化,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慢慢地,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孟依然的身上。

出于兴奋状态之中的唐默并没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一个周仿佛就是眨眼间逝去,快得唐默还没反应过来。

周六的晚自习下过后,城兰中学一个周最热闹的时候悄然来临,很多人选择不同的方式来释放自己一个周的压力。

有组队压跑道的,有打篮球的,还有——自顾自回宿舍的。

对于唐默这种比较懒散的人来说,压跑道什么的,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浪费时间。那么打篮球,算了吧,他连运球都不会,别说打了,他会的,差不多就是拍球吧,当然,是在原地。

他的步子有些快,他是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宁小白是和孟依然在一起的。

兰城的秋天很冷,像是初冬已经来临,夜晚的更是冰冷袭人,然而唐默面色的喜悦却难以掩饰,因为,此刻他的心,是热的。

唐默回去的时候,宿舍基本没人,他感到有些无趣,自顾自地洗漱,然后飞快地爬到床上,将手机拿出来,插上耳机。

他选择了一首喜欢了很久的歌,歌名叫做《勇敢爱》。

他在初中的时候,就很喜欢这首歌,他觉得这首歌很适合现在的他。

“不知不觉我爱上了她

想方法去表达

勇气你在哪

那么多路人甲

阻挡不了我对你爱的想法……”

是个声音很甜很甜的姑娘的声音,让唐默内心涌起一个他从未有过的想法。歌曲不断地循环播放,时间过去很久,久到宿舍所有人都已经来齐,久到熄灯,久到宿舍已经响起鼾声。

那个想法在他心里酝酿,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为那个想法而流动。

他想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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