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当布莱恩拜托半身人仆从帮自己的一个小忙之后,他已经引起了这位巫师的关注。
但是他并不敢保证对方一定会给自己提供援助,所以他便索性直接找到蛛化巫师的隐居之地。
当然,这并不是无偿的。
他必须提供一条可以让古奥伦斯城陷入短暂混乱的行动,或者蛛化巫师自认为价值颇高的消息。
若是让他非常满意,提供消息者,还会获得丰厚的奖赏。
因为对于蛛化巫师来说,如果能够挫败任何罗丝女祭司的阴谋而不为人所觉,他就会不懈余力地去做。
事实证明,这则消息是真的。
这样的话,一个大胆的尝试突然浮现在布莱恩的脑海。
他认为,自己既然拥有先知先觉的能力,为什么不利用这次机会,玩一把大的。
如果他的想法正合这位恐怖分子的心意,那么他自然会获得传奇巫师给予的奖励。
“很好。”面具内传来柔和的微笑,他伸手示意。
“请坐吧,根据我制定的规则,在我们交易之前,我必须向你展示某样东西,也许你并不希望看到,但是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让你理解,我并不是传闻中描述的那般恐怖。”
所谓的传闻,就是许多人都认为,蛛化巫师是古奥伦斯城最臭名昭著和最神秘疯狂的巫师。
传言他的力量,只有他侍奉罗丝的热情能超越,而那又只有他的疯狂能与之相媲美。
但是从他的一举一动看来,布莱恩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巫师既不疯癫也不像是罗丝最虔诚的信徒。
巫师不再多言,伸手摘下了黑檀木色的面具。
布莱恩好奇地迎了上去。
他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张脸。
取而代之的是覆盖在脸部的密集霉菌,像发霉的面包上长出来的霉菌毒素
恍惚中,这密密麻麻的霉菌,又幻化成无数蠕动的细小蛛腿,恐惧而令人作呕。
布莱恩神色一惊,连忙运转自身的心灵异能,驱散心中的恐惧和胃里的不适感,然后强行转过脸去。
一抹冷汗悄无声息地从他额头滑落。
此时的他真的很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不然的话,怕不是心脏病都会被直接吓出来。
即便如此,他还强行调动了心灵异能,这才勉强稳定住心神。
等面具重新挂上,布莱恩鼓起勇气抬头,故作惊讶的询问,“这是”
据说在蛛化巫师年轻时,拒绝过一位女祭司,后者在狂怒之下撕开了他的脸,并将一种腐蚀性的蜘蛛毒蒸馏液注入伤口。
他的脸因此变成一片发紫、肿胀的废墟,看上去就像有真菌在生长。
随后她把这位已经面目全非的年轻人转化成蛛化精灵,囚禁在她的房间中,作为自己的私人奴隶,肆虐玩弄、折磨。
过了很长的时间,他才找到复仇的机会。
对俘虏和折磨自己的女祭司而言,他的复仇无疑是致命的。
他逃进了幽暗地域荒野之中,发誓只有拥有足以在残酷的古奥伦斯城中站稳脚跟的魔法时,才会归来。
仅仅二十年后,蛛化巫师就回来了。
他不愿透露自己去了哪、又是如何获得了魔法和力量。
当他回来时,他已是位造诣娴熟的巫师,并在某位贵族家族主母的消遣活动中,同时击败三位术士学院的巫师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我让‘她’失望过一次,这就是付出的代价。”压抑的面具里一声长叹,随之而来的是低声冷笑,“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布莱恩心知肚明地没有接话。
作为一名重生者,他知道,蛛化巫师的力量其实来源于对罗丝近乎疯狂的忠诚。
“对于我们卓尔精灵来说,公开挑衅‘她’,除了死亡就是被蛛化。”他的低语慢慢地变得尖锐起来,“如果想要击败‘她’,就只能在属于‘她’游戏中,慢慢地从一枚棋子,变成真正的游戏玩家。
所以,我通过摆出一副忠实信徒的样子,避开‘她’详细的审查。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即使在我假做顺从‘她’的时候,我也在无时无刻地反抗‘她’。
我运用‘她’给予我的力量反过来对付‘她’。这么做,必须非常狡猾,而且耐心谨慎。这个过程也许要历经数百年、千年但缓慢而无疑地,我坚信自己可以渐渐抵消‘她’对卓尔种族的控制。”
“你是打算通过侍奉‘她’,去推翻‘她’的混乱。”布莱恩缓缓地说。
“没错。”蛛化巫师微微点头,“一旦有适当的机会来临,我一定会不懈余力地出手。”
“好了,我们的闲聊到此结束,不然会影响到我侍奉‘她’的宝贵时间。”他抬手打断了布莱恩准备说出的话语,柔声细语地说:
“说出你的目的吧,我可以助你逃出古奥伦斯城,甚至打开传送门送你离开地底世界,而且身为一名巫师,我还掌握着对任何施法者来说,都令人诱惑的魔法知识和我毕生的研究。所以,我很好奇,你又能够为我带来什么样的等价交换物?”
“我不但知道关于‘奇拉沙尔玫瑰’的消息。”布莱恩抬起头,迎上巫师烟灰色的双眼,平静地说,“我还知道,明天就是古奥伦斯城千年一次的‘建城节’,所以”
他微微一笑,适当地停顿下来,只为留给对方一个足够思考‘悬念’的时间。
沉默再次降临。
在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在封闭的石室。
只有八条毛骨悚然的长腿,八条
它们咔嗒咔嗒的敲击着石头,滴答、滴答、敲击、敲击兴奋地富有节奏地敲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