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帝的归上帝
撒旦的归撒旦
在上海一家名为“新时代”的美发店里,秋水寒通过对面的镜子,默默地端详着自己的面容。
只见那一如既往的忧郁伤感中,透射出几分掩藏不住的兴奋和欣喜。
“您真的要剪掉这头漂亮的长发吗?”美发小姐已经持剪在手,她再一次礼貌而慎重地征询着他的意愿。
“是的。”他的回答简短而肯定。
那一夜在宾馆,他和碧浪龙腾虎跃,极尽缠绵,直到精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早晨,他是被她甜蜜的香吻唤醒的。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颊,温柔地对他说:“醒醒吧,我的小猎豹!”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扬起双臂打了个哈欠,朝她一笑说:“早上好宝贝,你怎么醒得那么早?”
“还早那?你瞧瞧窗外,都艳阳高照了。”
可不,阳光透过窗纱透进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和柔软。
他不好意思地朝她扮了个鬼脸,一派天真、调皮的样子。
“你微笑的样子帅极了,有一股芬芳的味道。”
“别那么恭维我,我这人特不经夸。”
“我说的是真心话。而且我想,你如果留短发,会更清爽,更好看!”
“你真的这样认为?”
“嗯。”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在心中默默地说。
当他洗漱完毕,碧浪已经叫好了早餐。她笑意融融地麦片和牛奶端到了他的面前,颇有些举案齐眉的意味。一股温暖而幸福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洋溢着、弥漫着……
美发师手中的剪刀在秋水寒耳边咔嚓咔嚓地响成一片,剪刀所到之处,一缕缕长发应声而下,如纷纷飘落的绿叶,堆积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想起了“姐姐”乔亦梅,那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恋人。正是由于她对他说“你长发飘飘的样子真好看”,他才留起了这满头长发。正是带着这头飘洒的长发和对她近乎痴狂的思恋,他一步步走到了歌坛的耀眼处。从此,这头长发成了他独有的形象特征,成了他艺术生命的一部分。
要做到毫无怜惜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头长发伴随了自己七年多,和他一起经历了艰辛和执著、成功与失败,度以及无数的黄昏和黎明。
但他又必须挥别包括长发在内的这些过去,开始自己爱的旅程。自从乔亦梅之后,他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怦然心动。整整七年,他的情感世界一片荒芜,除了对乔亦梅的思念和浸满泪水的歌声,他没有另外的红颜知己。随着歌唱事业的成功,他获得了无数的鲜花和掌声,也获得了不菲的收入。曾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子用各种方式对他表达爱慕,甚至有人千方百计找上门来投怀送抱,但他要么婉言谢绝,要么冷面相对,从不越雷池半步。当然他不是修道多年的古刹老僧,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鲜活男人,他也有自己的宣泄激情的方式,但他每次自慰到**时从喉咙间喊出的都是“姐姐……”。他的“姐姐”就是他唯一爱过的乔亦梅。
直到那天在商场的停车邂逅了碧浪。当他第一眼看到她时,顿时感到眼前一亮。这闪电似的亮度不仅来自她亮丽的优雅装束,还来自她美丽、爽朗的面容。更令她惊喜的是,她的容貌跟他朝思暮想的“姐姐”有几分相似之处。在帮她发动了汽车之后,他潇洒地走了。可是,她的音容笑貌却不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像一缕淡淡的云烟,挥之不去。
当他巡回演出归来,看到她送的那只表达谢意的花篮,他的心被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所填满。当他在“冷暖两心知酒店”再次见到她时,他竟然有了一种相识已久的感觉,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他的每二次相见。她的一颦一笑都吸引着他的视线,她让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心动。到了后来,已是情投意合、难分难舍。
那一夜,他复苏的青春如下山的猛虎,一路奔腾咆哮,势不可挡!
他找回了自己的激情,也找回了久违的幸福和快乐。这一切,只因为他遇到了一位令他心仪、令他迷恋的女子。
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为了她对他说的那句“你如果留短发,一定会更清爽、更好看!”他甘心情愿剪掉自己的长发,以短发面对她,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让她知道,他爱她、在乎她、愿意为她而改变自己。
“先生,您看这样可以了吧?”美发师礼貌地问道。
秋水寒醒过神来,朝镜子里一看,咧嘴一笑:“嗬嗬!可以了,谢谢!”
果然,一见面,便让碧浪惊喜莫名。
只见他原来的满头长发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简洁、硬朗的“板寸,”显得格外清爽,格外英气逼人。
“嘿,简直太棒了!”看到秋水寒这么快就为她而改变了自己的发型,她从心眼里感到高兴。她双眼闪烁出激动的光泽,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大庭广众之下,你最好别那样看我,男人也会害羞的。”他朝她挤了挤眼,半是俏皮半是撒娇地说。
碧浪莞尔一笑,她没想到一个留着“板寸”的年轻男人调皮起来可以如此风情万种,如此让人心动。她不由得想起那个消魂之夜,他那如火山爆发一样的神勇和威猛,心中顿时荡漾起幸福的波浪。
“我说的没错吧?你留短发更精神!”她也爱意浓浓地朝他眨眨眼说。
“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你的歌声、你的风采,还有你年轻的神勇,总之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喜欢。”
“但愿我能够不让你失望。”
“我相信你会的。再一次谢谢你。”
“为什么要这么客气?”
“因为你为我改变了发型。这说明你心中有我。”
“过去,我的长发是为爱情而留;如今,我的短发又是为爱情而剪。留所当留,剪当所剪。我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碧浪柔柔一笑,问:“我们今天到哪儿去玩呢?”
“嗯,现在是下午三点,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去海洋大世界,好好感受一下水下生物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快乐,然后一起去吃夜宵,可以吗?”
“太棒了!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走吧。”
两人坐上了碧浪的凯迪拉克。
车内流动着一种欣悦的空气。
欢声笑语不时地透过敞开的车窗,流溢到喧嚷不息的大街上。
碧浪一边开车,一边悄悄地体会着此时此刻的幸福。在她此时此刻的感受中,幸福就是载着心爱的恋人轻松地出行。
秋水寒坐在一旁,频频扭头打量着碧浪,像是在欣赏一幅优美的油画。她的清爽、靓丽,和她身上透射出来的从容大气,对他是一种致命的诱惑,难怪他要这样乐而不倦地一顾再顾。
“拜托啦我的大歌星,别用你那**裸的眼光骚扰我好不好?”她娇嗔地说道。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想在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面前展示自己娇柔、妩媚的一面。
“不是我在用目光骚扰你,而是你的美貌和气质分分秒秒都在诱惑我的眼睛。既然是秀色可餐,何不慷慨一点,让饥寒交迫的我一饱眼福?”
笑靥如花,绽放在碧浪的脸上,那是一种从心底涌上来的快乐。秋水寒果然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能拥有这样一个妙趣横生的恋人,夫复何求?
“如果那些崇拜你的‘粉丝’们知道了他们心中的偶像这么‘色’的话,他们会怎么想呢?”
“他们会更加崇拜我的。”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会被我出类拔萃的审美眼光而折服。”
“也许是这样。可我现在正在开车,如果你不希望与我一起人仰马翻的话,就请你忍一忍自己的饥渴之心,乖乖地坐好,别用灼热的目光分散我的注意力。能做到吗?”
“说的也是。我再激情难抑,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跟你‘人仰马翻’啊!”
“不许放肆。”碧浪含笑喝斥道。她没想到秋水寒就地取材,给“人仰马翻”涂上了性的色彩。
秋水寒很是得意了一会儿,他果然收敛了许多,不再朝她“电闪雷鸣”,说笑归说笑,行车安全也不容忽视。
他看见车前放着一盒崭新的名片,便顺手拿起了一张。
名片印制得很精美,给人一种典雅、大气的感觉。
“上海碧浪服装、化妆品有限公司总经理。”看到这里,他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他原以为她可能是一个部门经理,没想到她竟然是一家赫赫有名的公司的总经理。
“哇噻!头衔不小哇。”
碧浪谦和地笑了笑,继续开着车。
“喂,你不是叫碧浪吗?怎么变成四个字的了?你不姓碧?”
“碧浪是我的名字,我姓复姓慕容。”
她随口回答道。
“慕容碧浪?”他自言自语似地念叨着。
“这个姓很少见的。”
“那慕容碧泓是你什么人?”他急切地问道。
“他是我哥哥。怎么,你认识他?”
见他没有回答,她扭头一看,只见他面色突然变得很苍白,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一边关切地询问,一边放慢了车速。
“停车!”这两个字像是从他的牙齿间吐出来的。
“究竟怎么了?这地方不能停车的。”
“马上停下来,我只要三秒钟!”他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她只好把车停了下来。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秋水寒冷冷地抛下这句话,迅疾地打开车门,一跃而下。
碧浪呆呆地看着他招来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后面的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沮丧地开动了汽车。
“何日君再来”酒吧。
烛光摇拽,映照着两张清丽的面容。
“真的要走吗?”虽然这次小酌便是为邱雨虹饯行,如今持杯在手,兰晶依然心有不甘地问。
“是的。”邱雨虹的语气格外平静。
“那我,就用这杯红酒来为你送行吧!”
“好的。”
随着一声酒杯相碰的脆响。两人各自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怎么说嫁就嫁了呢?而且是昭君远嫁。”兰晶关切地问。
“原因很简单,他是事业有成的人之中,唯一正式向我求婚的人。而且他的年龄和相貌,也还过得去。”]
“真没想到,一向我行我素的雨虹小姐,会如此看重婚姻。”
“求婚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隆重的礼遇。盛情难却,我才毅然决定远嫁西欧的。”
“能对我谈一下你的新郎官吗?”
“他先是在那个国家留学,毕业后入了所在国的国籍,白手起家创下了一份蒸蒸日上的事业,人很真诚,就这样。”
“你这一嫁,你的演艺事业岂不半途而废了?”
雨虹渭然长叹一声、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这些年,也演过不少的角色,可从来就没有大红大紫过。别说星途渺茫,即便时来运转,一夜之间红遍全国,又能如何?还不一样要嫁人?”
“可你以前不这样看的?”
“但人是会变的。青春游戏总有结束的一天。千条江河归大海,结婚是一个女人最自然、最圆满的归宿。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过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不也很好吗?”雨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宁静、满足的神态,像风雨过后的天空,淡泊而洗练。
“只要你自己感觉幸福就好。来,为你的幸福干杯。”
“谢谢。”
兰晶从挎包里掏出一只相当精致的首饰盒,递到雨虹面前。
“这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希望你喜欢。”
“什么呀?”雨虹笑容满面地问。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雨虹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原来是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项链。
“喜欢吗?”
“太棒了!我昨天做梦,就梦见自己戴着美丽的水晶项链,没想到今天就梦想成真。谢谢你,晶晶。不愧是闺中好友,你都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雨虹欣喜异常,她把项链从盒里拿出来,捧在手里欣赏着。水晶互相触碰,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像轻轻流动的溪水。
“来,我帮你戴上。”兰晶起身给雨虹戴上了水晶项链。
烛光下,一颗颗水晶放射出盈盈的光泽,将雨虹飞霞般的面孔映衬得格外娇丽动人。
“这串水晶项链戴在你脖子上真是太合适了,不愧叫‘水光潋滟。’”
“‘水光潋滟?’这名字太棒了!谢谢你,晶晶。”
“自家姐妹,干嘛那么客气呢!雨虹,你就要离开上海了,心中一定有许多感触吧?”
听到兰晶的询问,雨虹的双眼顿时变得有些迷茫,雾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水汽。她扭头望去,窗外的上海一如既往地流光溢彩、车水马龙。
“嗨,一言难尽。上海是我成长和生活多年的地方,她给了我太多、太多的记忆。成功和快乐,失败和伤心,有些是我想要的,有些是我不想要却又无法拒绝的。这是一座让我百味杂陈、爱恨交织的城市。好在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将成为过去。”
“只是你这一走,我们就很难见面了。”兰晶鼻子一酸,心头一阵怅然,她真的不愿意失去这位热情、爽快的闺中密友。
“我也是舍不得你啊。你也知道,我一向个性张扬,所以并没有几个相好的朋友,真正无话不谈的,也只有你一个……”雨虹说着,也不由得伤感起来。
烛光默默地摇曳着,鲜艳的红酒静静地在杯中盘旋着,两双筷子悄然地躺在盘子上,像是在睡觉。
两张清丽而落寞的面孔共对着一片黯然。
“嗨,我们这是怎么了?你为我饯行,是欢送我出嫁,又不是送我上刑场,干嘛一脸的‘风萧萧兮易水寒?’我们应当高兴才是。你说呢?晶晶!”雨虹慨然一笑,打破了僵局。
“嗯、说的也是。如今科技发达,想聊天、见面的话,也不算什么难事。来,雨虹,为你幸福的新生活干一杯。”
两人愉快地碰杯、饮酒,互视一眼,破涕为笑。
“对了晶晶,刚才光顾说我,忘了问你,你和慕容碧波的戏,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们已深深相爱。”
“你还在苦苦坚守你的‘马奇诺防线’吗?”从她暧昧的目光中,兰晶不难领会出她所问的“马奇诺防线”的含义。
她想起了那个刻心铭骨的夜晚,那片树林、那片草地、还有那礼花般怒放的流星雨。
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脸热心跳的她选择了低头不语。
“矜持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性,但在一份值得全力以赴的爱情面前,过分的矜持也可能会错失良机。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其实对于女人来说,嫁人也要趁早呢。”
“你该不是要动员我和你一起披上嫁衣吧?”
“怎么会呢?婚姻也罢,爱情也罢,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岂是三两句动员就可以轻易促成的?慕容碧波虽然有些冷傲,但事业、相貌、能力,都算得上人中吕布,与你堪称金童玉女之搭配。只是……只是你那次罢婚,将慕容家搅了个天翻地覆,他们家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我考虑过的。”
“哦?那你是怎么想你呢?”
“慕容家已视我为敌,我不敢奢望他们会接受我。但我依然会无怨无悔地爱他,正如他一往情深地爱我。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我们相爱。”
“可这毕竟是一份没有未来的爱情啊?”
“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的生命中能有碧波,已经是命运的特别恩赐了。我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却拥有他大海般辽阔的爱,我已经很知足了。”
“无论何时何地,对世界都抱有一颗感恩的心。晶晶,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棒!来,干了这杯酒,相信好人终有好运。”
两人走去“酒吧”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雨虹走路有点摇晃,兰晶挽住她的胳膊,扶她上了出租车。
雨虹将头探出车窗,叮嘱道:“晶晶,你没事吧?路上骑慢点。”
“一路灯光,我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地走吧,拜拜。”
送走雨虹,兰晶骑上自己的豪华木兰,踏上了回家的路。
豪华木兰徐徐穿行在上海忽明忽暗的灯光中。
兰晶拐进一条相对冷僻的街道,这是回家必经的路。
前方的路面怎么比以前暗了一些?她抬头一看才知道那里的路灯不亮了。
当她驶到那盏不亮的路灯下时,突然窜出来四个蒙面人,凶煞似地拦住了她的豪华木兰。
她的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你们想干什么?!”她厉声喝问,她知道事到临头,怕是没有用的。
“不干什么,想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一个家伙阴阳怪气地说道。他的脸蒙着一只丝袜,只在双眼的位置洞开了两个窟窿。
“嗬,模样比照片上还靓,要不是只准动手,哥儿几个可就能美美地爽一回了。”另一个家伙打量看她,咂着响嘴说。
“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你们何必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呢?”兰晶骑坐在已经停住的豪华木兰上,一边用言语跟他们周旋,一边将右手伸进裤子口袋,她想悄悄地用手机拨110报警。
可拦路的歹徒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家伙飞步过来,一下子扯出了她的右手。一见她的手里攥着手机,随即挥手一击,将手机打落在地。
“嘿,小样,少在爷爷我面前玩花招。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那家伙撸了撸袖子就要动手。
兰晶跳下摩托车,一边高声喊着“救命”,一边躲闪着。可她已被四个蒙面人团团围住,她无路可逃。
路上虽然不时有车驶过,但没有任何一辆车停下来。
他的嘴被一个家伙从身后捂了个严严实。她圆睁着双眼,却喊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家伙照着她的脸就是一拳,好象是试探性的一拳,正打在她的左脸颊上,她没有感到太痛。
正当那家伙运足力量再次挥拳的危急时刻,猛听得传来一声“住手!”
声音虽然不是太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依然相当震耳。
那挥来的拳头僵在了半空,距兰晶的脸不过一尺。
从身后抱住她、并用手捂住她的嘴的那个家伙颤抖一下,迅速地松开了她。
兰晶转脸一看,只见那个跟踪过自己的戴墨镜的男人站在距她五、六步远的地方,旁边立着一辆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