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雾气袭来，碧波的面孔模糊起来。</p>
“还是喝酒吧。”阿佳妮叹了口气说。</p>
碰杯。干杯。</p>
两人都有了酒意。</p>
“法国的美酒果然名不虚传啊！”碧波由衷赞道。</p>
“法国名不虚传的不只是美酒，还有好多好多，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得了罢了。”阿佳妮借题发挥。</p>
碧波当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他笑了一下，没有用语言回应。</p>
阿佳妮晃着脑袋，拿起酒瓶倒酒。</p>
“阿佳妮，别喝了好吗？我们都有点醉了。”</p>
“碧波，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在中国的第一个夜晚，也是最后一个夜晚，我难道不应该喝个痛快吗？”</p>
碧波无奈，只得又陪着阿佳妮喝了一杯。</p>
双颊酡红的阿佳妮显得愈发楚楚动人，女人的羞涩是男人兴奋的助燃剂，一点不假。</p>
此刻的碧波已经处于即将燃烧的边缘，他不得不调动自己所有的理智来守护自己岌岌可危的感情堤坝。他知道，如果不好好守护，一旦大坝决堤，世界将是一片汪洋。</p>
他也想过马上离开，可是，看着楚楚可怜的阿佳妮，他无论如何张不开口。</p>
阿佳妮的话越发多了起来。</p>
“碧波，谢谢你为我送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你说心里话。”</p>
“不，你很美丽、也很可爱。”碧波如实回答。</p>
“好，碧波，有你这句话，我今天豁出去了，来，我们喝一个一醉方休！”</p>
“不行啊，阿佳妮，你不能再喝了，我也、不能再喝了。”</p>
“你不喝，那好，我自己喝！”阿佳妮仰头就灌。</p>
碧波起身去夺她的杯子，“你再喝就醉了！”阿佳妮一晃身子，仰头灌了下去。</p>
“醉了？嘴里好啊，醉了就不会再伤心了，所有的痛苦都麻木了，心也就不疼了，难道不是吗？”阿佳妮说着唱起了一首法国歌曲，歌声如泣如诉，充满了无尽的伤感。这是一首碧波非常熟悉的歌，他以前听过，但今天阿佳妮用她沙哑的声音唱出来，别有一番撼人心魄的韵味。</p>
碧波的心不由得疼了起来。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同时向他发布命令。</p>
一个声音说：“忠于你的爱情，挺住就是胜利！”</p>
另一个声音说：“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不会让爱他的女人流泪的！”</p>
他的心在两种迥然不同的声音之间摇摆着，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p>
“阿佳妮，你别唱了好吗？我陪你喝个够！”碧波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p>
两个人的头都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p>
阿佳妮兴致勃勃地倒满了两只酒杯。她的手抖动着，将不少红色的液体洒在了桌面上。四只空空的酒瓶呆呆地站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原来存放在它们腹中的甜美液体，已经进入两个蓬勃的青春之躯，缓缓燃烧着他们的血液。</p>
阿佳妮停止了歌唱。她嘟起嘴唇，忘情地看着碧波。眼中流露的期待，深情而缠绵。</p>
在她的感觉中，世界在旋转，如痴如醉地旋转。</p>
碧波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如果他与她对视，他的灵魂会被她幽蓝的双眼吸走。</p>
“阿佳妮，你不能再喝了。你的酒我替你喝。”碧波说着，抓过阿佳妮的酒杯喝了个一干二净。</p>
他刚要去喝自己的酒，不想阿佳妮已抢先一步，将他的酒杯握在了手中，并迅速地倒进了口中。</p>
“酒喝好了，一切、简直太美好了！碧波，你、可以回去了。”阿佳妮朝碧波摆摆手，双眼一合，像一只困倦的小猫似的轻轻地卧在了桌子上。</p>
“阿佳妮，你醒醒。阿佳妮……”</p>
任碧波千呼万唤，阿佳妮依然伏案而眠。</p>
碧波晕乎乎地，他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p>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喊着阿佳妮的名字，用手晃着她的肩膀。可阿佳妮依然是一副“我醉欲眠君且去”的状态。</p>
碧波站起来，身体晃了几晃。他定了定神，终于稳住了自己。</p>
他走过去，将她的左臂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抱起她朝客房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