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死了!
明明刚才两个人在被推上救护车时还互相打气,甚至库珀先生还打趣:
“嘿,苏,我的朋友,等从医院出来,我那里有酒,讲讲你的故事,怎么样?”
当时,库珀先生还向他发出了邀请。
而眼下,库珀先生“平静”躺在担架车上,嘴角夸张上扬着,被手术刀割开的嘴角又被用线与两侧脸颊缝合,呈现出极致咧嘴大笑的模样。
望着这副“极致假笑”的嘴脸,苏察甚至听到了耳畔边正响起库珀先生平时爽朗的笑声“哈哈……”
咽喉喉管被齐整割开,刀口呈一条直线。
这种“高质量”的“割喉”,尤其是人被割喉的情况下,会发生剧烈的挣扎。
苏察莫名想起小时候家里杀鸡,妈妈一手把鸡脖子弯出弧度捏着,一手拿刀在鸡脖子上重重一滑,鸡的惨叫打鸣声让他只敢躲在一旁远远看着。
而这时候还不能撒手,鸡会拼命煽动翅膀挣扎,生命的本能会刺激它爆发最激烈的反抗。
人的反抗必然会比鸡剧烈,但脖子上刀口还能呈现直线,就不得不说主刀之人的手太稳了!
库珀先生怎么就没有挣扎……苏察想不明白。
解开扣子的风衣下,是平时隐藏在肚皮下的人类腹腔,但此时那张皮已经不见了,苏察的眼睛能清晰直观看到库珀先生腹腔內的各个器官。
这种直观的观感,像是在上解剖课。
从喉管连刀而下到这里,心脏的所有动静脉血管统统被完美切开,把心脏变成了“孤家寡人”。
肺,肝,肾其余脏器同样如此,被切断了所有与外的连接。
腹腔內这些五脏六腑就像被切断连接的一座座孤城,只能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刀能解决的却偏偏用了这么多刀,似乎只能说明一点:
那个劳尔医生对库珀先生的怨恨已经达到了极致。
再往下……苏察没忍心去看,将拉在库珀先生腰间的白布重新盖好,摆摆手示意中心医院的人可以把担架车推走了。
“不幸被你言中了……”
苏察摇了摇头,走到廊道旁的长椅上坐下,偏头看着被推走的担架车,喃喃细语:
“还真的是一个糟糕的医院……”
眼下他的心很乱,库珀先生和他刚从镜面世界逃生,后脚接着就发生了库珀被杀,“是巧合吗?”苏察也不清楚。
劳尔医生为什么要杀库珀先生,还以这样残忍的手段?
镜面世界和这里一模一样,那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存在的?
这对他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这些问题像极了几个缠绕混杂在一起的线团,眼下想要分开梳理清楚,只能换来炸裂的头疼和崩溃的心绪。
从冷库出来的冯医生神色复杂走了过来:“苏,节哀,我听司机史蒂芬说,劳尔医生在半路就神色慌张下了车,很明显库珀先生就是被他杀的……”
“谢谢您的关心,冯医生,我没事,调查局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劳尔半路下车逃跑……”
苏察说着搓了搓脸,脸皮发烫,浑身的血液在这段时间忍不住向头顶奔涌,他的头此时就像风暴中心,随时都可能刺激他陷入崩溃!
这个时候就需要极强的自我冷静能力了,热血上头,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干出一些极其不理智的事情。
“呼……”
苏察长长吐了一气,然后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冰冷空气从鼻腔吸进肺里,令他滚烫的血液稍稍冷却。
“劳尔住在哪里,他半路下车会不会……”
突然,正问话的苏察一顿,连忙改口追问:“他是在哪里下的车?”
“听史蒂芬说,好像是在皇后二街!”
“艹……”
苏察瞬间联想到一种不好的可能,不待冯医生反应过来,就迅速起身冲了出去!
“这是……”
冯医生茫然看着像一头愤怒公牛冲出去的苏察。
然而脸上不挂血色的苏察又冲了回来,一把拉过冯医生,二话不说就拖着向门口跑:
“冯,你开车,载我去联盟小区!”
一辆救护车在路上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