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吕璟挥下了手掌,对于如今这支牢城营来说,多射几轮箭矢没有意义,争取一次最大的杀伤才更重要。
连绵的箭矢刹那间向着天空泼洒,随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向着奔来的西夏骑兵身落去。
鲜血随着羽箭刹那迸溅,事实证明,吕璟的选择没有错,虽然牢城营的射出的箭矢阵容有些歪斜,但在如此距离下,仍旧给西夏人造成了不小杀伤。
足有三十余西夏骑兵坠马,眨眼间被奔行的马蹄踩成一团肉泥,但这支西夏骑兵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似乎对于同伴的死亡早已习惯,身体仍旧保持着前冲的态势,手铁刀已然高举!
没有任何花巧或是别的东西,这是单纯硬碰硬的较量,西夏人来的太快,而且全是骑兵,战斗力更强,而吕璟率领的这支组成复杂的火头军,则人数更多。
战斗爆发,在西夏骑军靠近牢城营的刹那,一个个人影像是割麦子般的倒下,面对奔袭而来的骏马和西夏兵手的铁剑,能够挡下第一波攻击的士卒很少。
“后排保持不动,前军发动冲击。”吕璟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场景,开口下达了军令。
“弟兄们跟俺,砍马腿!”王阔得令之后大吼一声,手大刀一舞,迎面而来的一匹军马已经被斩断马腿!
正在奔驰的马匹猛地嘶鸣一声倒下,涌出的鲜血喷了王阔一身,他却大笑着将那栽落下来的西夏兵一刀斩杀。
同样的场景还在双方的交锋多处演,西夏骑军似是没有想到区区步卒敢于在这个时候发动冲锋,势头略有些混乱。
不过即使如此,在这刹那间死伤的宋军,依旧要远远高于西夏军卒,吕璟身处军,将一切坐收眼底。
他很清楚,一旦己方依凭的这股血勇之气消散,失去了对骑军冲击空间的限制,这场战斗也将变成一场西夏人单方面的屠杀。
“祖大锤!”
“末将在!”兴奋的舞动了下手大纛,祖大锤眼看着前方厮杀,早按捺不住了。
“支援王阔,带人给本官撕开一个口子!”
“唯!弟兄们跟俺走!”将军大纛交给了留守的亲兵,祖大锤呼喝一声,一众亲军已然催动身下马匹,往斜侧里兜了一个圈,很快来到交战的最前线。
“老王,你不行,看俺老锤的,都给我杀!”祖大锤大笑着提起手链锤,麾下亲军也尽皆在此时下了马,大吼着向西夏骑军冲去。
死亡和哀嚎在每时每刻演,在祖大锤和他麾下的亲军加入之后,王阔也发了狠,手大刀舞的如狂风一般,人碰人死,马碰马折!
有西夏军卒自恃勇力冲前来,却被他一刀将头颅削去!王阔已战至癫狂!
而疯狂,有的时候是会传染的,当所有的牢城营老兵们爆发出狂热的态度,新兵们即使仍有犹豫,也开始发狠起来。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西夏人的冲锋势头在无数条性命的堆积下渐渐延缓,周围蜂拥而来的牢城营步卒已然如潮水之势!
悠长的号角声再起,西夏骑军们似乎也没想到他们会遭遇到如此顽强的抵抗,即使是正规的宋军,在他们的冲锋下也只能勉力坚持,根本不像眼前这支军伍,竟然还敢不要命的发动反冲锋!
伴随着军号的落下,西夏骑军们劈砍的同时开始调换马头,沿着重重围堵划出一道优雅的椭圆向后奔去。
只要他们摆脱围堵,再次蓄积马力冲来,眼前这支步卒绝对无法再凭一腔血勇挡下,大夏的骑军有这个自信!
然而,这一幕落在吕璟眼,一直紧绷的面色却终于放缓。
虽然他心明白利用步卒压缩骑兵冲击空间的战法有用,但相较无数个曾经击败过强大骑军的前辈而言,他手的步卒大多没有精良的训练,甚至连装备都没有优势。
能够做到这一点,除了西夏骑军轻敌之外,和牢城营养成的搏命风格以及王阔几人的个人武力都分不开。
“该结束了。”吕璟笑着看了看身边仅余的两个亲兵,这个时候恐怕一个稍有勇力的西夏骑兵,都能奔驰而来取他性命。
然而,战争没有如果,视线尽处,吕方率领着五百牢城营如疾风袭来,一马当先者,掌方天画戟,英姿勃发,正是小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