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种家府邸,绵延足有数千米方圆,自种世衡以来,种家三代在西军为将,在西北之地根基深厚。
今日的种家府邸气氛略显压抑,种建坐在高背大椅,目光冷冽的看向站立在下方的种浩。
“某给你的命令是将吕大人护送至居处,你是怎么做的?”纵然是面对自己的亲儿子,种建发起怒来,依旧让人发自心底的畏惧。
种浩垂着头不敢说话,他虽说对吕璟不太有好感,但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也必然不会视而不管。
“自己去领二十鞭,查不出始末,剩下的三十鞭一起补。”挥了挥手,种建直接开口喝道。
周围的侍奉的种家仆人面色顿时一变,二十鞭说重不重,说轻可也不轻,自家老爷可真下得去手。
种浩似乎也习惯了老父的作风,没有多言,直接应了一声,起身自去领罚,种家治家之严谨,可见一斑。
种浩离开后不久,一个龙腾虎步的壮实男人踏步从院外走了进来,眉头微微有些皱起。
“若是要为那小儿求情,不必了。”种建神色不改,开口说道。
“大兄多想了,浩儿罔顾军令,自当受罚,是老三那里有消息了。”
来者身材远种建要魁梧许多,面相迂阔,给人的感觉似狮子一般威猛,正是种家生代代表之一,种师。
“如何?折家怎么说?”
面对自家大兄眼的期盼,种师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折家说了,此事只有章帅出手,方能保那小子无虞。”
种建不由的叹了口气,章楶要是肯出手,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都巡边未归了。
“大兄,此事某觉得我们种家也不宜牵扯太深,那吕惠卿纵然暗有百般手段,也不敢将官家答应我们的饷银吞没了去。”种师犹豫了下,开口说道。
“端孺,你是要为兄一辈子心难安?”不出意料,种建直接开口拒绝。
不仅是因为他和吕璟一路相谈甚欢,更是因为后者发明的酒精在西北活命无数,种建爱才,自然不能眼看着一个新星如此毁于一旦。
“如此,只有大兄你出面,给那小子找个活计了。”
种师熟悉自己大兄的脾气,早准备好另外一个方案。
“详细说说。”种建也来了兴趣。
“吕小子归根结底是奉官家的口谕来送银子的,再加他此前发明酒精的功勋,在咱们西北不少人都承了他的情,并非毫无根基。”
顿了一顿,种师接着说道:“此次事端究其缘由,是吕惠卿恼怒官家厚此薄彼,暗施展的手段,本身也没有将吕小子放在眼。”
“你的意思是?”种建目光亮了起来。
“拖!大兄不是说那吕小子手下也有一帮好兵吗,那不如干脆将其暂时归入军,大战在即,谁也说不出什么。”
“等打完了这场仗,那吕惠卿若是还敢揪着不放,章帅可也不是好惹的,再说,大兄到时候随手给吕小子些功勋,将功抵过也能逃得此劫。”
种师一口气说完,狠狠喘了几口气,他实在不擅长做劝人这种活计。
“这种拖字诀,不像是端孺你的手笔啊,何方高人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