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连绵,马箭瑶是瑶汉混居,一向依靠优越的地理位置在瑶汉间讨生存,对两方都有着独特意义。
也是因为这个,即使在知道马箭瑶暗通吴家后,州府也只是严令其剥夺了邓佳命的寨老之位,并未做其他处罚。
邓佳命心中也曾无数次暗中得意,为自己的长袖善舞感到骄傲自豪。
而今日,当装备精良的牢城都将士蜂拥而来,一切繁华的表象都被撕碎,升腾的火焰和哭喊声代表了此处瑶寨的陨落。
“都保正大人,弟兄们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这老儿!”杜威踏过村寨残骸,将邓佳命拎到了吕璟身前。
“好,给保里的弟兄集体记上一功,通知其他人,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挥了挥手,自有保甲将邓佳命带走,吕璟开口吩咐道。
杜威心中一喜,按照之前颁发的牢城都奖惩办法,吕璟并未给这支新成立的保甲开出多么高昂的价钱。
他们本身的工作依然是隶属于吕记名下的运输队,只在特殊时期承担作战任务,薪水自然不高。
但是在基本薪资外,他们享有丰厚的补贴和奖励,只要积极参加战斗,日常勤勉训练,诸如全勤、立功等奖励足够他们娶妻生子,供养家庭。
应了一声,杜威先起身将吕璟的命令传达下去,随后才将拿下一次集体功的好消息告诉自己保内的兄弟,赢来一片欢呼之声。
其他保的人虽然多有不服,这时候也没脸多言,按着吕璟的吩咐匆匆收拾了有用的物资,在寨子口集合。
“田保副率领本保为先锋,李俊压后,出发!”
吕璟大手一挥,甲胄鲜明的牢城都保甲开始迈动步伐,缓缓向着大山中前进。
身后,火光腾空,缭绕的烟尘夹杂着偶尔传来的马箭瑶寨民的呼喊,在冬日的天空下汇聚成独有的生命乐章。
田魁带领着自己麾下的保甲前方开路,尽量避开人烟密集的区域,纵横起伏的山路大大限制了行进速度。
山岭和沟壑交错,山中的路径复杂多变,纵使马箭瑶所在区域已经基本被郴州府衙摸清,但依旧存在许多未知道路,一旦走错,可能就会南辕北辙。
“都保正大人,田保副派小的前来问询,前方出现瑶寨,是绕路还是直行?”
队伍中央,满身汗水的保甲踏步走到吕璟近前,开口问道。
“辛苦了,对方情况如何?若是绕路需要多长时间?”
吕璟张手眺望了下远方,群山连绵,若非熟悉道路之人,很难精准找到自己的目标。
“禀报大人,是个小寨子,弟兄们可以轻易踏平,绕路的话可能需要多上半个时辰。”
吕璟点了点头,稍稍沉默一下方才开口说道:“告诉田保副,尽量留下他们的性命。”
“是!小的这就去传达。”保甲大踏步的离开。
过了没一会,前方就有喊杀声传来,随后是刀剑碰触的撞击以及无意义的呻吟和呼嚎。
面对势单力孤的瑶族小寨,田魁仅仅花费了半刻钟就将其彻底攻陷,内里的瑶人自然也就成了牢城都的俘虏。
在吕璟的命令下,这些瑶人尽数被绑缚起来丢弃在山路之上,只要运气不是太过差劲,总会有后来人发现他们施以援手。
牢城都沿着山势继续前进,升腾的火焰将破碎的瑶寨彻底摧毁,浓烟更是远远可见。
“大人,为何不直接结果了他们,万一我们的行踪被泄露。”负责看守邓佳命等人的保甲兵一边行进,一边好奇的开口问道。
吕璟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叮嘱他一定要将俘虏看管好。
山路随着周围人烟的减少变得愈发崎岖,牢城都保甲平日里又缺乏训练,行军速度顿时大大减缓。
吕璟对此也没有苛责,只是在行进一段时间后将田魁所属保甲调到了后军,转而由杜威带领麾下承担先锋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