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刘纪,本想着只吃一筒臭豆腐,却没按捺住自己,又买了份鸡爪尝鲜。
一路吃着向家里回返,刘纪已经打好了主意,借着往日的交情,一定要跟张家打好关系,他多少子侄的活路说不定人家就能给安排了呢。
看看人家那店员,一身整齐黑衫,看着就让人觉得精神!更不要说薪俸又高,据说家里出了事,店里还给一笔补贴哩!
张老实这小子可是有出息了,跟着吕公子,有奔头啊
似刘纪这般的情景还在郴州城内很多地方上演,吕记成为了高大上的代名词,很多人蓦然间发现,原先自己不屑一顾的那些穷亲戚穷邻居们,忽然摇身一变,自己就要高攀人家了
张老实、徐小三都是其中的典型,而最让所有底层百姓振奋的,是如今改了名字的胡青方,从以前连顿饱饭都吃不起的店伙计,一跃成为了郴州城内吕记食铺的大掌柜。
手下掌管着至少几十号人,而且这个数量还在接连扩张之中。
而缔造了这一切的吕璟,此时却对吕记名号强大的影响力一无所知,他和吕方已经沿着骑田岭整整行走了半日路程了,周围山林间人烟出没的痕迹也越来越稀少。
“少爷,胡小三他们真的能行吗?”路途休憩时,吕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之前胡小三带来的八百贯钱,再加上吕璟存货,足足一千贯钱被他投入到了食铺前期的铺设中,由不得吕方不担心。
“放心吧,他们可以的,等我们回去扑买下酒坊,你就去里面做个管事吧。”吕璟看了眼远处群山莽莽,笑着说道。
“少爷我们哪里还有钱扑买酒坊啊,小的只想一直陪在少爷身边。”
“少爷我如今的生财本事全城人都知道,还怕没人给送钱来?那酒庄还有大用,少不得你得出力,快走吧,天要黑了。”
故作神秘的一笑,吕璟迈开步子继续向大山深处进发,他们此行是受郴州知州刘奉世所托,要前往大山找寻账目间的线索。
昏黄的夜色将天地间一切都吞没,就在吕璟主仆二人升起篝火于山间休憩之时,在郴州南部的连绵山脉中,陈师锡和苏过也终于找到了住处歇息。
月如钩,苏过走到窗前,看着院子中荡漾的月色,心中忍不住涌出万般思念。
“怎么了叔党,又想起你父亲了?”陈师锡来到身后开口说道。
苏过闷哼了一声,显现出对陈师锡很不满的神色来,一向循规守礼的他能有如此表现,显然与之前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苏轼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这跳脱潇洒的心性却是依旧不改,虎死威犹在,他苏子瞻一世风流,老了怎能成为儿子的累赘?
以前没有好去处就罢了,现在得知弟子秦观那里正是缺人的时候,苏轼一狠心直接说服了陈师锡,将儿子用蒙汗药药倒了,雇人一路送出了惠州。
并且还亲笔洋洋洒洒书就了一篇策论,意思很简单,没做出一番事业前,就不要来见我这老父,嫌你丢人!
苏过的内心遭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自然对同伙之一的陈师锡没有好脸色。
“放心吧,我走之前悄悄留了些银两,等你见过大郎,他也必然不会亏待,岂不比你耗在田地间一家人不得饱食要好?”陈师锡没有生气的意思,依旧开口劝阻道。
“一介孺子,无文无武,凭什么能够给我前程,父亲竟然还要收这样的人为关门弟子,简直丢了苏门的脸,秦学士也是老糊涂了”苏过言语间多有不满。
陈师锡笑了笑,没有再解释,只是开口道:“再过几日就要到郴州了,等到了那里,叔党想必就不会如此言语了,那小子可是个有趣的人物。”
苏过依旧不屑,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也不知道老父和朝云姨在惠州过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