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稍微看清人脸了,但好像不习惯这种记忆方法,遗忘速度快得出乎他的预料,比牙牙学语的小孩子还费劲。
不像他媳妇儿,不管何时何地,就算闭上眼也能立马想出她的脸,连掉了根睫毛他都能算清楚。
难道真的跟他脑子里的淤血有关?这次被爆炸震动几回,有了好转?
可部队体检没提过这茬啊!
难道又是什么误会巧合?
这不是最要紧的。注射的药物也还好,虽然难熬,但还不至于受不住,不算大事。
他今天的表现算是过关,暂时打消了姚望的疑心。
但还不能掉以轻心。
药物,这是个新的调查方向。
得把消息传回去。
只是希望他牺牲的消息,不要带给亲人太多伤心。
媳妇儿应该会等他吧?她现在才十八,不到结婚年龄呢,他还有时间。
两天过去,苏海棠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沉痛的爷爷,使劲掐了一把自己手心。
“您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贺安邦浓眉微皱,略有些担心地看着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孙女。
“丫头,你没听错。远征同志,牺牲了。”
苏海棠深吸口气,等脑子里那阵天旋地转过去。
她默默与办公桌后站着的爷爷对视良久,蓦然转身冲出办公室。
“我去上个厕所。”
贺安邦没有拦她,望着她如风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样的噩耗,孙女受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