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
京泓对这名词感到很新鲜,一脸茫然。
朱浩顿时了然。
显然隋公言并没有布置作业,本来就是王府私教,平时就算不是一对一教学也算得上是开小灶,有什么需要朱三和朱四学的,当场教习和检查便可。
京泓进王府来当伴读,隋公言就算再认真负责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布置作业简单,但入夜后黑灯瞎火,若没有桐油灯或者蜡烛照明,怎么完成?
“这个词汇不太好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先生安排散学以后学生回家完成的部分功课,如果没有……那读书就全凭自觉了。”
朱浩说到这里,见京泓点头,便又问:“隋先生今天教授你们什么?我下午才到,不如你告诉我,我赶紧把落下的课程补上,免得来日先生问及我回答不出。”朱浩一副虚心向学的模样。
京泓本不想说,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把《论语》拿出来,指着上面:“就是把这部分背下来……”
背《论语》?
好没水平的课业。
“哦,那你背吧,我默写一下。”
朱浩拿出纸笔,他自然不会背默,现在难得有闲暇写东西,不如把一些可以写的写出来。
所谓的可以写的,当然是超出这时代认知的东西,诸如什么四大名著,又或是戏本什么的……
总之不做作业就对了!
京泓很好奇,你都没开始背,就要默?
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等朱浩把带来的纸拿出,京泓的脸色又不太好看了,因为他看到的是厚实的用三层宣纸压制出的上好信笺,且都已装订好,厚厚一大本。再一看朱浩箱子里本子足有几十册,若是再加上那些散装的白宣纸,加上笔墨砚笔洗等等……
京泓很想问,你家是卖文房四宝的吗?
“京泓,你看什么?需要纸吗?随便拿就行。”朱浩大度地挥挥手。
这种客气的话在京泓听来,纯粹就是显摆。
京泓不回答,拿起《论语》便要开始朗诵。
朱浩连忙道:“先不着急,我们定个规矩吧。”
“规矩?”京泓把书放下。
“对。”
朱浩一脸认真地说道,“以后我们各自温习功课,最好不要打扰对方,各顾各的,相互间不得干涉对方做事,也不能问对方读什么写什么,不得偷看……你同意吗?”
京泓腮帮子鼓鼓的,气呼呼道:“谁要偷看你?你脸大吗?”
朱浩道:“不要把气氛弄得这般剑拔弩张嘛……我说的是相互间,不是特意针对我们中某一方……这是给对方留下充分自由发挥的空间。”
京泓觉得朱浩是诚心拿自己开涮,便不加理会,摇头晃脑读起书来。
要说普通人写东西,旁边有个家伙在那儿唠叨,肯定沉不下心,但朱浩是什么人?他可以在闹市写东西而不受干扰,同时还可以兼顾周遭环境,即便做不到一心多用,一心二用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写东西,只要你小子别骚扰我就好。
……
……
一支蜡烛,燃烧了一个多时辰才烧完。
朱浩提前把笔放下,准备出门打水洗漱。
京泓提醒:“刚才那人的话你没听到?入夜后不允许随便出去……”
“你听他的?”
朱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这会儿那家伙指不定在哪个房里跟人厮混,或是摇骰子、推牌九,或是聊天打屁,不信你现在出去走走,能看到人影算我输。”
京泓战战兢兢跟朱浩一起出了屋子。
还真有人影从院外闪过,吓得他差点躲回屋子。
朱浩笑着宽慰:“放心,只是巡夜的更夫,侍卫这会儿要戒备,王府面积大得很,几十个侍卫很难做到面面俱到,外院这边只需要守住几个通道,虽说部属有岗哨……但岗哨里的人经常不在……可惜安陆州城工商业不够发达,入夜后没什么好玩的,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京泓瞪大眼睛打量朱浩。
朱浩本想说,不然估计大半侍卫都会偷偷溜号,我也可以带你出去玩。
可这时代没有网吧、酒吧等娱乐场所,食肆入夜后基本都关门了,要说入夜后能开放的,也就是窑子,可问题是……
两个孩子进窑子能干嘛?
就算能进去,身体也不允许!
想到这里,朱浩忽然想到,是该给这时代的人们丰富一下夜晚的生活了。
开个入夜后讲评书的书场,或是弄个戏台演戏,专门做街坊生意。
就算赚钱不多,以后能跟京泓一起出去玩玩,找点乐子,似乎也是打发无聊时间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