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善勇脚步一顿。
这一刻,他感觉身后仿佛如芒在背,有一种锐利而狂暴的气机缓缓生出,巨大的压迫感甚至让他有一种面对黎显忠的错觉。
马车里还有人?
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此人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气势?
何善勇表情数变,转过头来看着车厢。
“里面是谁?”
他问赵锐。
赵锐此刻已经被绑住了手,可脸上却不见丝毫紧张。
他看着何善勇,表情戏谑:“何大人这是怕了?”
何善勇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如冰:“狗一样的东西,你也配笑话我?”
噌!
声未落,刀已出。
将近两米的斩首大刀重达千斤,可在何善勇手里却轻若无物,只见刀光一闪而逝,刀口已经斩至赵锐面门!
赵锐早就料到此人会翻脸,见状脸色沉静,不慌不忙,只是大喝一声。
“帮主救命!”
当!
一根拳头粗细的黝黑长棍自帘布缝隙戳出,电射而至,正好撞上刀口。
伴随着一声脆响,厚重的斩首大刀刃口崩飞,瞬间被砸歪向一边。
何善勇脸色一变,一时只觉刀上好似落下一座小山,巨大的力量轰然涌来,逼得他后退一步,转腰卸力,整个人转了一圈才踏地停下。
再抬头, 就见到一人单手握棍,掀帘而出。
此人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剑眉星目, 一头长发披在肩上, 上身赤着,脉络般紧实的肌肉轮廓分明, 一眼看去,没有半点累赘意味。
他站在车架上,眉宇微垂, 用一种仿佛指教后学末进的语气,开口道:“刀法不错,力气太小。”
何善勇眼神一沉。
他双手伫刀,五指蜷缩又放开, 舒缓了下筋骨,才开口道:“我倒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顾副帮主。”
顾杰没有在意何善勇的阴阳怪气, 只是淡淡道:“飞龙军, 都如你这么跋扈么?”
“顾帮主说得哪里的话。”
何善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只是奉命行事,抓傅家人回去问话,何谈跋扈?”
顾杰淡淡道:“你刚才一刀劈飞陈管家, 我手下几个兄弟都被砸伤, 现在更是绑了我的亲随, 难道不是跋扈?”
何善勇咧了咧嘴:“玉楼帮素来与傅家往来不断,如今傅家犯了事,难保你玉楼帮没有插手其中, 我请你们回去协助调查,有什么问题?”
顾杰瞥了眼被绑上双手的赵锐:“你管这叫请?”
“在我何某手里,没直接砍死的, 都叫请。”
何善勇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顾杰一眼:“顾修之,你年纪轻轻就当了副帮主, 的确有几分本事。但你再强,也不过是城主养的一条狗罢了。”
“当狗,要有当狗的样子。”
“刚才那一棍我就当你不知者不罪。现在,你最好扔了武器, 老老实实跟我回城主府听候发落。否则别怪我治你个谋逆大罪, 将你玉楼帮满门抄斩!”
话音未落。
周遭近百飞龙军如潮水般一涌而上, 将顾杰所在的马车团团围住。
领头的亲兵抽刀上前, 大喝出声:“玉楼帮顾修之!还不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兵卒山呼踏步,长戟下压,利锋直逼顾杰。
如此动静,很快引得周围不少过路入城的队伍驻足围观。
守城的士兵在旁边赶人:“看什么看,赶紧滚蛋,小心连你一块儿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