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弥牟把子服回安置在另外的驿馆中,然后分别听取了叔孙婼和子服回的辩解。两人毫不屈服,坚称鲁国的做法是正义的,同时要求追究邾人侵略鲁国的罪行。
士弥牟摇头道:“邾人虽然无礼在先,但是鲁人报复得太过分了。夫子们如果坚称这种态度,我恐怕没有办法帮助你们。”
叔孙婼坚持己见毫不妥协。士弥牟退出去后自言自语道:“这个叔孙婼,比他父亲还要顽固!”
士弥牟向韩起做了汇报,韩起说:“鲁人不认罪,不赔偿,还要反诉。也只能暂时扣留使者,再做下步打算。”士弥牟向鲁国人通报了韩起的决定,然后驾车载着叔孙婼,在四名司寇署士兵的跟随下通过邾人的驿馆,就这样送给邾人一个“安慰奖”。
邾子见叔孙婼被晋人司法人员带走,这才满意地回国了;但是邾国使者仍然留在新绛,以跟踪事件的发展状况。
士弥牟把叔孙婼软禁在远离新绛的箕城的驿馆里,把子服回软禁在相邻的一座城邑中。
士鞅对这个结果也感到很满意,但是他又想趁机从叔孙婼身上大捞一笔;于是派人对他说:“我很想面见君侯为夫子洗刷冤屈,但是我久未见到寡君,连像样的礼冠都找不到了。”
来人退出去后,叔孙婼看看侍从梁其径,不禁哑然失笑。他说:“径啊,我忽然想起在宋之盟(在鲁昭公元年)中,乐王鲋向先父索取贿赂的事了。今日之事与宋之盟何其相像?才过了二十几年,晋人的无耻级别已经从中大夫升到亚卿了!”
梁其径说道:“最先堕落的是晋侯,没有他做榜样,臣子哪敢胡作非为?”
叔孙婼随后向来人索取了士鞅的“冠法(头模)”,然后做了两顶普通的礼冠给他送过去。士鞅感觉被对方戏耍,不禁大怒;他想要报复,但是又觉得理屈,只得忍下这口气。
通过正常程序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只好进行暗箱操作了。鲁昭公命大夫申丰化妆成商人,带着大批财货去贿赂晋国当权者。申丰犯了一个错误:他觉得事先应当向叔孙婼汇报自己此行的目的和计划,于是派副手去见叔孙婼。
叔孙婼心中责备鲁昭公,认为不应当以不正当的手段来追求正当的结果,但是他脸上仍然平静如常,对来人说道:“你让申丰来见我,我要告诉他应当如何去做。他做错了不但救不了我,而且那些财物也白白浪费了。”
申丰收到消息立即赶来见叔孙婼,结果当场就被扣留了。
叔孙婼说:“君侯如果以贿赂的方式使我得到安全,那么天下都会认为错在鲁国——没有错为什么要行贿呢?况且,我如果以贿赂脱罪,百年之后回到天上,又如何向先父穆子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