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站在雪中才能真正感受到,它的柔情,它的寒情,它的威力,在交织在一起。
漂亮的雪花中不仅有交织的各种寒柔之情,而且还会伴有风,刺骨的风,往往还会夹着如冰剑似的雨,能湿透一切雨。
没有风雨的飞雪,能让人亲近。
夜幕下的雪飞又另是一番景色,只因,夜下风更大,雪也更大,而雨却没了
姑音站在院中,槐树之下,飞雪之内,飘雪已与她溶为一体,大越境内很少有这样大的雪,她自小到大也没感受过这么大的雪,所以她不想错过这场雪。
她看到了,巫雨来了。
巫雨从风中来,从雪中来,渐渐地走过来,他面部的轮廓清晰可明,还是以前的那个巫雨,只是再也看不到那个吊浪样了。
雪天雪地,
巫雨打住了脚步,他看着姑音,姑音也在望着他。
雪没停下,在不住地他们身上洒,但他们却没有像说书的那样,来一个久别重逢之后的拥抱。
拥抱是为了各自暖心,而他们却没必要,他们只要知道彼此都还活着。
雪就在他们身边。
皋珲也如雪,全身上下与雪没有分别,一样的白,但雪的心是寒的,是一滩冰水,水做的,而他的心是热的,是鲜红的血,情做的。
巫雨的眼神扫过皋珲,皋珲的过去他不想去知道,但能肯定,现在站在这里的皋珲虽然不一定是个心热的人,但绝对是个痴情汉,起码对姑音是。
巫雨立马便要离去,因为他所见到的姑音活的很好,气色也很好,这已足够让他安心地放手。
对一个人的好,不一定需要拥有。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淡淡地说道:“这里不一定安全,或许会变成战场,变成地狱,你们最好立马离开这里。”
皋珲没有答话,他很明白。
姑音却惊愕不小,他没想到,巫雨从雪中来,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让她离开,离开到何处去?与皋珲一起离开吗?
她可是一直在但等他的回音。
姑音仰首沉目,声音也如雪,问道:“你就没有别的话留下吗?”
巫雨已转过去的身子扭了回来,姑音如此的问话让他无法不转身。
他眼中飞雪一遍,雪花落在姑音的发髻上。
他深沉地缓缓说道:“本来有,现在突然忘了,这里风雪很大,你应该到马车厢内去。”
姑音身子一颤,黑仂赶着马车,从庭院的左边钻了出来。
黑仂跳下马,恭敬的说道:“夫人,请上车!”
姑音一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走,为何连自己要走也不知道。
“皋公子他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只是见你琴弹的正兴,我一直就在旁边呆着,只是不想打断您的雅兴,反正皋公子说了也不急于一时,不过现在……”
巫雨突然脑袋一“嗡”,原来自己能见到姑音,也是皋珲有意而为之,他究竟为何如此,莫非…莫非…?
巫雨不敢想,感觉自己太糊涂。
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能再让姑音被转进来,再不能让姑音有任何的闪失,否则他这一辈子也无法安心,况且自己生死难料。
最好的法子,就是仍按原来的想法,让她马上离开,皋珲也绝对是个好的护卫,也许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巫雨的眼光投向了皋珲。
有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准备到何处去?”
“哪里安静点,就去那里。”
巫雨突然想起了太子无颛,他为太子所指的方向是他曾经修练过剑法的地方,那里与世隔绝,是个绝好的去处。
“我为你们指个方向如何?”
马车又开始滚动。
夜色白茫茫,天地一浑同,一身雪白的皋珲骑着白马,与大雪同在,为马车护行,他在前探路,黑仂驾着载有姑音的马车,冒着风雪前行。
夜越深,雪也越大,马车在道上压出两道深深的辙痕,半会之后又被大雪所盖。
车厢内,姑音拂摸着古筝,她没想到,皋珲居然让黑仂连筝也搬上来。
他在她面前很少开口,这让她真得难以说不!
姑音嫣然苦笑,
这真是用心良苦!良苦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