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难分!黑漆相接,幕成一遍。
万物笼罩,都还在黑夜之中,离黎明似乎还有一段路要走。
没有月色,没有星光,有得是深夜的潮露。
巫雨坐在地上,露水凝在他的脸上。
他无心去看面前两人的打斗,他也无法插手,他得静心调息,以求最快的速度恢复体能。
但打斗就在他眼前,不想去看委实难以办到。
鬼脸面人的剑花闪动,连环变招,但他面对的是墨门的防御高手,就算你比他强,强数倍,你也拿他无可奈何,何况公尚不挫无论在剑术上又或内力劲道之上也并非比他弱,最多也只能说半斤八两。
高手过招就看谁能更好的发挥,谁能更好的运用自己的优势。
鬼脸面人经过一阵狂攻之后,力有消极,剑有不逮,逐渐放缓了进攻。
公尚不挫并非一般墨门的弟子,他并不是只会防御的,就算进攻也会很强,不是一般的强,况且他也知道何时才是最佳进攻时机。
鬼脸面人一放缓攻势,公尚不挫的剑就改变了战术。
进攻!
他手中的木剑比一般的剑要沉重的多,所以出击的时候,力道也显的比一般的剑要强,强许多!
木剑击在鬼脸面人的剑身上,他体内的玄功劲气也跟随着剑劲而去。
发岀一声轰鸣!
两柄剑实打实的交接,相互抵触,剑身碰剑。
鬼脸面人手中一沉,虎口发麻,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发麻的时候。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一出,便意味着离失败不远。
离死亡也不会很远!
呼啸一声,鬼脸面人跳出了两人争斗的劲圈,跳岀三丈之外。
想逃离?
他并非想逃,只是在用另一种的策略,另一种的招数来完成他今晚的计划。
果其然,公尚不挫的木剑跟随他的脚步追了过来。
鬼脸面人冷笑一声,向前用力冲刺,脚下一蹬,纵跃起半丈,在空中一个筯斗,然后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双足就是他的箭尖,飞向前面的一棵大树。
脚抵树干,借力一个反弹,来了个回马枪,如万马奔腾之力,万丈高涯倾泄的瀑布流水之势。
雷霆一击的剑气袭来,公尚不挫紧急刹住脚步,举剑挡格,防御仍是当前首先。
公尚不挫不愧为顶尖高手,他的木剑仍旧挡住了鬼脸面人的凌利的致命一剑。
鬼脸面人的剑尖抵在公尚不挫的黑木剑身上。
`但剑气在涌动。
只见浮在半空的鬼脸人身子在转,剑尖也跟着在转。
鬼脸面人整个身子,在高速的旋转。
公尚不挫玄弓站立,额头冒汗,虽然挡下了剑,但凶猛的剑势,强大的剑劲剑气仍在向他进击,他的脚掌在地上开始往后滑蹭。
木剑必竟是木剑,在两人功力相当的情况下,显出了它的劣势。
木剑发出滋滋的响,且在冒着烟。
“我看你能支撑多久,”
鬼脸面人笑了,但在他脸上看到的仍是青面獠牙。
也许他在想,只要再有半秒,公尚不挫的木剑就会穿个窟窿,然后一断为二,然后公尚不挫的胸口也会跟着转出个窟窿来。
“噗!”
公尚不挫吐出一口鲜口,洒向鬼脸,血化着一道雾。
鬼脸面人满点血腥,嘴唇上也有,他舌尖轻搅,血的咸膻味让他疯狂,他狂怒一声,“你给我去死吧!”
风声厉响!嗦嗦冷寒。
公尚不挫的命已危在瞬间。
这时他俩都忘了,忘了他们身旁还有一个人,巫雨。
虽然巫雨力有不逮,但他要救公尚不挫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得用冒着性命的危险。
但巫雨想也未想,连脸上的潮露也没有抹去。
他一个箭飞,飞跃着冲了过去。
虽然此刻的他,内力只剩下不到一成,半成也没有,但若要撞飞一个人,却也不是难事。
寒风急啸于林,草木起伏。
公尚不挫的整个人的身子,被横着撞飞了出去,飞向起伏的草木。
巫雨并不想撞死他,但他只能使出全力,做出了猛烈地撞击。
那鬼脸面人的旋转马达剑,却没有停下,它仍在转,仍有威势。
马达似的旋风剑停下了,但巫雨的身上却多了个窟窿,剑锋下血流成渠。
鬼脸面人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剑居然阴差阳错的刺中了巫雨,竟然让他的计划得逞。
巫雨躺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鬼脸面人的一剑之威是何等的厉害,就连公尚不挫也差点命丧在这一剑之下,何况只剩下不到半条命的巫雨,不用想也知道结局。
鬼脸面人,一阵狂笑,他想信这巫雨,就算不死,也得躺下几个月。
他还想再补上一剑,直接了结巫雨的性命,以免后患。
可公尚不挫并没有死,他的剑也并没有断,仍然好使。
公尚不挫的木剑已向他挥来,且威势不减。
既然计划已然得成,何必再磨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溜烟,一阵风,鬼脸面人消失在黑幕里,无影无踪。
公尚不挫没有追上去,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将死的人在等他施救,他若一走,巫雨绝死无疑。
虽然自己也受了点伤,但自己的命是巫雨用命换回来的,他不可能不管不顾,他也绝不是个亡恩负义的人。
就算巫雨从来没有救过他,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他可是公尚不挫,墨门的传人。
公尚不挫两手抵住巫雨的后背,他要为巫雨发功疗伤,一道一道的真气正向着巫雨体内奔去,
巫雨发出微弱的声音,问道:“我杀了你师弟,你就不想为他不报仇吗?”
公尚不挫凝着神,憋着气,说道:“别说这么多费话,先保住性命为重!”
“可我也想复国,也想杀尽越人,你为何不杀了我,还要救我。”
公尚不挫道:“你为何而救我,我便是为何而救你,大丈夫恩怨分明,顶天立地。”
巫雨道:“我死了不就天下更太平吗?”
公尚不挫回道:“天下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但她不会变,不会因你而平,也不会因你而不平,她还是它她,你改变不了多少,请自重。”
“你救我是因为我救了你吗?但我的命本就是你给的,你可以不用救我,你我并不相欠,”说完喷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