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一曲,舞影东斜长,日照西落夕。
几曲终罢,犹未尽兴,但万事无不散之宴席。
沐画来了,带着不一样的眼神,
他们在沙洲上又担搁了一天,难受的莫过于沐画了,她在煎熬,她在愤怒。
夕阳落幕,
沐画独自向无人的湖边走去。
巫雨与姑音自然没有跟来,他俩就像初恋的情人,此时不会去注意沐画的心思与动作。
月影下沐画独自来到湖水边,昏暗的月下的湖水深黑发寒,“涔涔”着响,有一种森幽之感。
沐画的对面站着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身着妖艳,风骚无比。
其中一位正是梦媚,另一名女子年龄较梦媚要长几岁,但妖艳确是比梦媚有过之而不及。
她们带来了巫窟的指令。
三名女子在水边窃窃私语,计划着他们的行动。
离开了中洲,小舟向东而行,湖面上惊风吹起,浪涛翻腾,比之来时的风平浪静更像大海。
小舟在湖中犹如一叶,在波涛中起伏不定,
操桨的汉子,秋叶色的脸泛出丝丝条纹,就像与这湖水浑然天成。
他全然不觉波惊舟颠,悠悠操着他的双桨,让仓内的人羡慕不以。
此时的姑音没有心思去赏江水碧波。
她玉颜惊恐,蹲于舟中,双只手紧紧的扶着两侧的船舷。
她屏住呼吸,心惊肉跳,一切的思想都灌注于波涛的颠簸之中,小叶舟在湖波中飘移。
沐画很高兴她能与巫雨站在船头。
水浪迎面扑打而来,水珠挥洒,溅于门面,点点滴滴,湖水的韵味。
不时的江豚擦舟而过,沐画被惊,她忙去揽巫雨的魁腰。
她抱腰的同时,眼瞄仓中姑音,如惊吓的猫,沐画心中乐意横生。
谁也不能把巫雨从她身边夺走,她姑音不过是巫雨拿来送人的工具,想到这,她沐画是唇角轻翘,抿然偷笑,乐在心头。
湖中的风光只有巫雨身在其中,心也在其中。
当年的吴越之战,就在这里,岂能不让他嗟乎!
他眼前浮起了当年那激昂画面,战争的激烈,擂鼓的响声振天,吴国的战舰在这里沉没,勇士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湖底成了他们的归宿,一切在这里消失,沉入深深的湖里。
这一湖的水曾经被勇士的鲜血染红,他们用生命也没有保住这一湖水。
他,巫雨要夺回来!
夺回祖辈们留下的一切!
横剑自刎的夫差,这一画面,惊现于现在巫雨的眼前。
豪言在他心中炸起,先辈们都是真英雄,战至最后宁愿自刎,也不苟且偷生,世人说他好色误国,皆为谬论,世事岂能用成败论英雄?
何人没有过失败,何人能保证没有差错,没有失误?
他只是错在一时的谋略,他的雄才大略没有错。
那勾践卑躬屈膝的小人,诛杀忠良,毫无雄才的厚颜无耻之徒如何能与夫差的宽仁,雄才相比。
他!巫雨眼角边,滚下了从不曾有过的热珠!
他挥手轻轻试去,又一热珠滚了下来,迎面的波涛溅起朵朵浪花,向他脸堂扑来。
沐画不喜欢湖水的波涛,偏偏水波越来越涌,溅过她的枝头,洒得她满脸难受。
沐画跳入了仓内。
留下巫雨独立于高翘船头,浪花和着他的泪珠,难分彼此。
他用宽大的袖口横抹颊面,转过身来,望了一眼姑音,惜怜之心骤起。
他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弱女子去为自己担当,用一个女子为自己垫路,这岂是大丈夫所为,他岂能与那勾践一般。
风浪骤然大起,一浪高过一浪,船如一叶浮萍,在浪涛中沉浮莫定。
乌云在湖面滚起,
大雨倾盆而下。
站在船上放眼望去,四面浓雾,天水相连,孤丁无依。
船上的人惊骇深恐,船仓进水,不翻也要沉。
就在这时,操桨的汉子“哈哈”狞笑。
情况有异,梢公有问题。
巫雨的虹剑向梢公刺去。
梢公手中的桨抛飞而来,旋飞舞动,劲道不小,与虹剑交接相击。
桨在虹剑上化着无数片碎星。
虹剑直向梢公的面门,
梢公他用一种不要命的打法,全然不顾虹剑的剑锋,又一柄桨抛了过来,直击巫雨面门。
巫雨收回剑锋,迎击飞来的桨,左手顺势掌力劲风出,如排山倒海。
掌风呼啸,迅速快极,向着梢公劲逼去。
梢公不敢接掌,他也没想过要与对方接掌较劲,但掌劲奔他脚盘而来,他来不及跳入水,只能上跃,他在空中筋斗翻动,连翻数圈。
掌风击在船尾后的水波上,溅起滔天浪花。
小舟在巫雨后掌劲推波下,快速的移动,离梢公渐远。
梢公如一条鲤鱼,作跳龙门之势,
他哈哈大笑,在笑声的余尾之际,俯冲贯滑钻进水中,水面没有半丝溅起的水花,连个波纹都没有。
船在湖中乱转,水底下有人,巫雨的剑劲击打着水面,水面溅起巨大的浪,浪花飞溅,如漫天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