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皱着眉头摇了摇,“我瞧着是小姐太过悲伤了,就是喂了药下去,恐怕也会再热起来。病亦由心生,心大恸,又怎会不得病呢?现在除非她能开解了自己。”
叶建舒有些为难起来,雪兰的病自然是由父亲过世而得,可是他却没有开解雪兰的良方。
叶建舒只得请陈喜留下药方,才送他离开。
淳亲王府。
淳亲王穿着月白色的直裰转出小书房来,万初跟在淳亲王身边低声禀告着。
“小姐病得厉害,属下已问过陈太医,陈太医说是小姐悲伤太过。”
淳亲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往日挂常的笑意都已不见,“你可打听了盛信廷是怎么结交陈喜的?陈喜性格孤僻,他怎么人和盛信廷有交往呢?”
万初摇摇头,“盛信廷一贯来往神秘,我们并查不到”
“叫人备马。”淳亲王吩咐万初,万初低头应是退了下去。
万初才退了下去,千杨急急忙忙的转进园门,“王爷,李大人到了。”
“这么快?”淳亲王有些意外。
千杨低头答道,“李大人说圣上半个时辰后要召见他。”
淳亲王立于当院,半晌不语。
千杨也不敢离开,只垂首低头站在淳亲王身侧。
良久后,淳亲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告诉万初,就说今日不出门了。”
千杨答应一声,去寻万初了。
淳亲王站在树下,见斑驳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衣袍上,似一幅破碎的瓷片。鱼与熊掌的道理,他很早就懂。他以为在他选来,就要先选熊掌。而他对鱼亦是势在必行。
淳亲王拧眉抬起头来,疾步走向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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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期而至。
兰园内室的窗口上摆放着一盆茉莉花,随风飘起极淡的清香。可是,浓重的药味早已把花香盖了住,让人闻着便知房里有病人。
盛信廷面沉似水的立在床榻旁,借着极弱的灯光,他看见雪兰双腮通红,唇上干裂得已经渗出血来。
本是该值夜的南月,早已不在了。
望着已经颜色全变的雪兰,盛信廷皱紧了眉。
“水……”躺在床上的雪兰喃喃低语一声,盛信廷转身去小几旁给雪兰倒了杯茶水,他又扶起了雪兰,让雪兰靠在自己的怀里,喝下去半杯温茶。
茶水经喉而入,雪兰渐渐清醒了过来。
“你……”雪兰转眸看到盛信廷,轻喃一声,便要坐起。盛信廷却用手臂把她围在了自己的怀中,“你就是个顶自私的人!”
早失了力气的雪兰在盛信廷怀里动了动,又靠在他身上,“我病了,你还在气我?”
盛信廷的声音比往日更冷了几分,“你且想想,你病倒了,你叫你父亲泉下能安心么?他会怎么想?以他的性子,难道不会以为是他拖累了你么?”
雪兰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