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气急，再加上原本也是直性子，说话多半没有仔细思考。其实，作为一个天师说出这般言语，多半已经堕了魔性。因他们需维护的是“大道”。何谓大道？天地阴阳便是。至于恩怨情仇，与大道相比，却轻的多了。周海燕如何恶毒，却毕竟是生者。庄妍死了，不管有什么遗恨，她原本都必须让她往生魂灭。</p>
颜墨城没有说话，凌然接着道：“现在知道了你是杀人凶手，无论谁怎么说——我也要让你伏法！”</p>
“凌然……”颜墨城微微蹙眉，抬手去按她的肩膀。</p>
凌然却是立刻侧身，他的手落在了空处，慢慢垂下。凌然捂住心口，唇色苍白。眉间却是冷厉。她的嘴唇颤动了几下，终是不再言语，僵硬地坐回了椅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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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燕冷笑：“怎么，果然我刚说出你要的东西，就要反悔么？”</p>
颜墨城一直沉默。这时却忽然抬头笑道：“怎么会。”</p>
“你！”凌然终于忍不下去了：“老板，你究竟有没有原则？她是杀人犯啊！！！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因此是非不分！”</p>
“那你又是在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话呢？”颜墨城回首，静静看她。眸色深沉，似乎要看到人的脑海深处，又似乎如羽毛般掠过她，看向远处的天。</p>
“我……”</p>
凌然愣住了，一瞬间，她觉得心跳飞快。这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p>
“你在以什么立场干预这件事情呢，凌然？”青年继续说。他总是可以这样，淡淡的一句话，便可驳得人哑口无言。</p>
但是，凌然未想过，他对她也会这般。转念一想，却又不禁自嘲。是啊，她是以什么立场？破案的是他，如果他不说，没用的自己什么也查不出来，更别说和凶手对峙谈条件了。</p>
……而且，这应该是对颜墨城很重要的一件事吧。</p>
——他提到过，却从未清晰地告诉她的，他一直追逐的事件与真相。</p>
“我的确没有任何立场要求你……”凌然抬眸看他，四目相对时，颜墨城蓦地心中一惊。</p>
“但是善恶有报，这是我必须坚持的东西！正如你的——！”</p>
凌然愈来愈高的语调戛然而止，她忽然闭目向后倒去，颜墨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p>
他看着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就在刚才，她抬手轻易地打晕了激动的凌然。</p>
是，荆楚。</p>
“没时间再怜香惜玉了。”她说。面无表情。</p>
“先带她走。”颜墨城将凌然放到荆楚怀中。</p>
荆楚揽住凌然。明明是那么瘦弱的少女，带了一个人却依旧身形轻盈。一晃眼，她便闪到了门口。忽然回首道：</p>
“您明知道必然要将她弄走，又何必要带她过来呢？”</p>
荆楚实在无法理解现在的颜墨城。原本，他是她认识的想象得到的最理性的人……现在，行为却总是不符合逻辑。就在昨晚，他摆脱自己今天来这里等着，然后按他的指令带凌然离开。刚才他想要将她激走却没有成功，要是没有自己那下子手刀，却不知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p>
就在她话语刚落的同时，一个声音传来。</p>
“因为他原本没有料到事情会棘手到这个程度。”</p>
逆光之下，腹区这扇残破的大门又一次被缓缓推开。叶以安满面笑容，英俊如同雕刻的五官似乎有魔性一般。</p>
“幸会，颜墨城先生。”叶以安微微颔首，然后转向荆楚怀里的凌然，眸间诡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无视了荆楚和一直静默的周海燕，向着凌然微微躬身。（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