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他手腕儿一挽,刀尖挑起那滴血珠,稳稳的举在眼前。
他说道:“来杀我,那么做好被杀的觉悟了吗?”
这句话说完,血珠已经融进了刀里。
白衣的剑客儿嗤笑一声,讥讽道:“你这魔头,口气还是真大,我来杀你,还需做什么觉悟?”
楚寒道:“当然,你要杀任何人,都要做好被杀的觉悟,正如我现在要杀你,也已经做好了被杀的觉悟。”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楚寒道,“你没做好觉悟,是求活,可活法难求,我以必死之心来杀你,是求死,却没那么容易死。”
“歪理邪说!”白衣剑客冷笑,一双眼睛盯着楚寒,腰间长剑尚未出鞘,剑气就已森然而出。
他说道:“无论如何,你今日都无丝毫生机可言,我要是你,现在就自裁于此,免得受刀剑之辱。”
俅天霸笑了笑,说道:“这小白脸我虽不喜欢,但话说的没错,小兄弟,哥哥我这一斧子下去,你可连个全尸都保不住了啊。”
一旁的青衣道士一声大喝,如惊雷起于林间,直震得周围之人头脑发昏,眼前直晃。
“邪魔!你已必死无疑,还不束手就擒!”
刀剑如林,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王捕头今年约莫三十岁的年纪,一张黑黄的脸皮,上面最显眼的就是那个高高的鹰钩鼻。
他穿着一件旧灰色捕快的衣服,手中拿着刀,眯眼看了看楚寒,冷声说道:“你叫楚寒对吧?”
“你是?”楚寒瞥了他一眼。
“鄙人王阳平。”王捕头亦抽出了手中的刀,这是他的习惯,他杀人之前,总喜欢问清对方的名字。
楚寒道:“有何见教?”
王捕头道:“没什么,只是打个招呼,面对死亡,你看起来并不慌乱,而且给我的感觉不像是看透生死,而是有什么足以活命的依仗,可我却实在猜不到,所以有些好奇。”
楚寒冷笑一声,刚要答话,这个时候背后的谷成业皱着眉头悄声说道:“快走!以你的武功,从东南角突围,那里有一条矮溪,直通森林之外,入水之后,还有一线生机!”
楚寒点了点头,同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谢谢。”
然后他转过了身。
漆黑的眸子看过王阳平,扫过所有人,摊开手,平静的说道:“生机确实难找,但不是没有,只要把在这儿的各位都杀了,生机不就有了吗?”
北风像一种恐怖的音乐,不停地奏着。
有人出手了。
在楚寒说话的那一瞬间。
和那些高手不同,出手的只是个会些武功的小人物,修为不过易骨境,只凭一手劲弩百步之外伤敌。
嗡的一声,两尺长的弩箭破风而出,在空中发出了刺耳的鸣啸。
鸣啸结束,弩箭已经来到了楚寒的手上。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中空的精钢箭杆儿,冷笑一声,微微用力,箭杆儿便断作两截。
平静被这一根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羽箭打破了。
无数或沉默,或疯狂的武人,提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前方的“魔头”冲了过去。
他们想的很清楚,若真任由那些高手出手,即便这楚寒死了,也都是他们的功劳,而自己这些小人物,甚至连点儿苦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