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p>
画上,有血。</p>
宝芙只看到被鲜血染红的画面。</p>
一个陌生平静的男子声音,从她头顶上空飘来。</p>
“瞳孔已经扩散,却还有意识。”</p>
“这说明,尸毒侵入她的心脏和脑部。”</p>
另一个柔美动听,却没有丝毫情绪变化的女子声音说。</p>
宝芙不知道是谁和谁在交谈,他们谈论她的口气,就像在谈论一条解剖台上的鱼。</p>
她孤伶伶躺在地上,没有人来移动她,也没有人靠近她。她从头顶上那副独孤明的画作《失去》推断,知道自己还在展厅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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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发生的事,她历历在目。</p>
有个男人跪在独孤明的画作《失去》下,突然自杀。</p>
宝芙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可怕的方式寻死:自己挖出自己的心脏。</p>
她真的被??坏了,连尖叫都忘了,呆立在原地。如果她当时能反应过来,及早躲远几步,也许整个故事,就会改写。</p>
事情发生,仅仅是几秒钟之前。</p>
但对宝芙来说,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那个心脏已经和身体分离的男人,突然扑向站在一旁的她,她本能的抬起左胳膊挡了一下,他尖锐的獠牙,就咬住她不放。</p>
像是亚马逊河的狮虎鱼,垂死之际,也不放过猎物。</p>
她看着他那张变得像野兽一般的脸,看着他像在吃什么美味一样,大口吸吮自己左臂上被他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时,震惊得快要窒息。</p>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咬死的时候,那个本来站在展厅另一端,踞离他们很远的蓝衣少年,突然出现在那个嗜血男人身后。宝芙根本没看清蓝衣少年做了什么,但他一下就扭断了那嗜血魔的脖子,像折断一根火柴棍。</p>
她记得,蓝衣少年脸上的神情,当时显得非常痛苦。</p>
他在扭断那男人的脖子后,如同被雷电击中般,蜷缩成一团,倒在独孤明的画下。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似乎他体内埋藏着强力炸药,而他决不能让它引爆。</p>
但宝芙还是看到他眼中一霎闪过的光芒。</p>
令她浑身发冷,血液都要凝固。</p>
如果能做到,她绝对会选择把记忆埋藏在喜马拉雅山的彦之底,永远都不再回想起那少年可怕的眼神。</p>
那只有在人类最恐怖的噩梦中,才有可能梦到:充满毁灭**的恶魔之眼。</p>
扑簌——！</p>
一声仿佛金属劈开骨肉的闷响,把宝芙从突然恢复,如泄闸般纷纷涌入大脑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p>
她的意识,重新回到她和父亲的家,这座三百多坪的灰色大房子里。</p>
命运的轮回真奇妙,和五月十三号那天一样,她躺在地上,又受了重伤。她看到父亲宋子墨趴在距离自己十米远的地方,昏迷不醒。</p>
而就在她眼前,那名叫小舞的美艳女郎,圆睁着双眼,一半是人类,一半是野兽的面部,呈现一种奇怪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