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银一怔,抬起头来问:“为啥?”
老刘急促地说:“老赵,那乞丐身份情况不明,万一是敌人奸细,你这地方就危在旦夕了。”
赵树银笑着说:“不用担心,那乞丐是我们自己人。”
老刘问:“他是你安藏在敌人内部的眼线?”
赵树银摇摇头:“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老刘站了起来:“哪你凭啥讲他是我们自己人?难道就凭这张来历不明的圣母玛丽亚医院平面图?”
赵树银请他坐下,将图纸递给他:“老刘,你瞧。”
老刘伸手接过认真细看,见图纸右上角隐隐约约画着一柄特殊形状的小飞刀,一下高兴起来:“老赵,这下我放心了。”
见刘中强有些不解,跟着解释说:“上级在来电中曾特意嘱咐过,延安有一位打入到敌人内部代号叫‘利刃’的同志会暗中帮助我们的,瞧,这是他的特殊标记。老赵,这张图来得及时,省掉咱们许多麻烦,真是太好了。”
刘中强赞道:“这个‘利刃’本事真大,一下就找到了我们。”
老刘笑笑说:“你们这个地址当然是延安告诉‘利刃’的。”
刘中强摇头道:“我们刚刚搬到这个地方,还未来得及向上级汇报哩,你是第一个晓得。”
老刘怔了怔说:“那他的本事真是大得不得了。”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为了寻到你们,他也肯定跑了不少冤枉路,吃了不少辛苦。”
扭过头埋怨说:“老赵,你为何不按照规定及时向上级汇报?若不是那个‘利刃’本事大,岂不误了大事?”
跟着催他:“赶紧向上级汇报吧,否则郑冬玉同志带人来滨海后又要抓瞎了。”
赵树银笑着说:“老刘,这个你放心,我已经与郑冬玉同志定了约会地点。”
老刘想问他在哪里,但是忍住了。
赵树银眼光飘忽不定,搓着手略有遗憾地说:“可惜这个‘利刃’不肯露面,我们连感谢的机会都没有。”
老刘论资格能力都不比赵树银差,但过去与他没有共事过,不晓得他的为人,心里对他先前的言行是很有意见的,限于身份,又不好表现出来,这时候便打趣说:“老赵,假使这个‘利刃’露出庐山真面目,你以后叛变投敌了,能有他好果子吃?”
众人尽皆大惊。
赵树银浑身一颤,立刻沉下脸来质问他:“老刘,你这话啥意思?”
老刘伸手拍拍他肩膀,哈哈一笑:“老赵,难道你真的叛变投敌了?”
赵树银往起一跳,吼道:“胡说八道。老刘,你血口喷人。”
老刘又哈哈一笑:“别生气嘛老赵,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利刃’这样做,我认为很对。就像我们五号线和你们三号线上的人,如果不是这次联合行动,谁也不相识,为啥?为了各自的安全,绝对的安全,这也是组织上的规定,你比我都清楚。”
赵树银这才安静下来,撇着嘴说:“老刘,算你狠,拿话把老子的嘴给堵上了,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刘朝他拱手说:“老赵,我刚才言语确实不当,现在正式向你赔礼道歉。”
众人一起哈笑岔话。
赵树银挥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说:“同志们,现在圣母玛丽亚医院情况已经非常清楚,等郑冬玉同志带人赶到,我们就去把梁副参谋长救出来。”
老刘愣了愣,摇摇头:“老赵,你讲得太轻巧了一些了吧?”
赵树银眼睛一瞪:“你啥意思?”
老刘强行忍住心中之气,缓缓地问他:“老赵,难道凭着这张图,咱们就能将梁副参谋长救出来?”
赵树银咂咂嘴:“哪你说咋办?”
老刘想了想回他:“一、‘利刃’同志送来的这张图对咱们来讲非常重要,是及时雨,但咱们还是要先想办法混进圣母玛丽亚医院,把里面的具体情况再摸一下,与图上细细对照一下,看看敌人的防备有没有重新变动;二、营救时机一定要拿捏好,要打小鬼子二狗子一个措手不及,行动才能成功;三、谁负责救人谁负责接应谁负责阻击等,分工要细致要明确,不能打乱仗;四、把梁副参谋长营救出来藏在哪里,以后怎样送他出城,都要事先安排好……”
众人齐声称是。
赵树银笑了起来:“到底是个老地下党,讲起来得一套一套的。”
老刘伸手捣了他一拳:“别嬉皮笑脸的,这是常识,也是成功的保障,必须要事先考虑好安排好。”
赵树银咂着嘴说:“不瞒你老刘讲,自从上级明确我为这次救人行动负责人后,老赵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几件事。你不用担心,只管躺在床上伸直了腿睡大觉吧。”
老刘拍手夸赞他一番,然后说:“老赵,你有啥好主意,讲出来大家听听,咱们也好给你参谋参谋。”
赵树银狡黠一笑:“奶奶的,万一你老刘叛变投敌当了汉奸走狗卖国贼,咋办?”
老刘又捣了他一拳:“好家伙,立刻报复我来了。”
众人忍俊不禁。
赵树银嘿嘿地道:“这叫一报还一报。”
老刘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老赵,玩笑归玩笑,既然组织上把任务交给了咱们,而且要救的是梁副参谋长,咱们便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要使出百倍努力才是。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