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邱美琪在肖飞宇帮助下从顾长顺手中逃脫后,又怕遭人跟踪,便七拐八绕溜着弯子赶回了军统滨海站。
站长卢富仁见她肩膀上挂着花,着实吃了一吓,也没有、也没敢多问什么,赶紧叫来医生,为她清理包扎好伤口,安慰一番后让她在家里好好将养休息。
卢富仁是军统内部的“老人”,邱美琪是他的红颜知己。
当初滨海站遭到美慧子猝然袭击后,一干精英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基本上全军覆没。
面对这种糟糕的状况,谁都不愿赴滨海重新建站。
正好卢富仁办案得胜归来,戴笠便私人摆酒为他庆祝。
平日里,戴笠不苛言语,冷面无情,高高在上,谁都十分惧怕,能与他同桌共饮,那是何等荣幸之事。
卢富仁深得戴笠赏识,但受邀与他在一起吃饭喝酒,也只有区区的可数几次,而且每次都是在遇到难题需要他出力解决的情况下。
戴笠这次请他与邱美琪共进晚餐,破天荒带他俩去了情人马绮丽秘密住所。
军统有个潜规则,不准内部人乱搞男女关系、尤其是上下级之间,主要是怕影响整体战斗力、更怕相互之间拉帮结派难以控制。
卢富仁心中雪亮,他这样做,目的有三:一是他要自已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和邱美琪之间的关系,只是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二是怕自己和邱美琪脸上难堪;三是有极其重要的大事相托。
酒桌上,戴笠对他这次外出成功办案,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超乎寻常的奖赏,其它什么都没有讲,只高高兴兴和他频频举杯共饮;倒是马绮丽东拉西扯时,顺便提了一下滨海站遭到严重破坏的事,还被他中间打断了。
这一顿晩餐,他被戴笠灌得酩酊大醉,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才被邱美琪从迷迷糊糊乱七八糟的梦中弄醒。
邱美琪说:“戴老板侍从室叶秘书在外面等着你哪。”
卢富仁有些吃惊,叫道:“你也不叫醒我?”
邱美琪抱怨道:“你睡得跟死猪一般,我都拿水灌你鼻子了,你都不睬,我有啥办法?”
卢富仁急着问:“啥事?”
邱美琪回道:“参加戴老板亲自召集的会呗。”
卢富仁一下慌了,翻身就往外跑,正好撞上叶秘书。
叶秘书笑道:“不慌不慌,戴老板有话在先,非要等您到场才开会哩。您还是先穿好衣鞋、吃好早餐吧。”
卢富仁接过邱美琪送过来的衣鞋,钻进福特轿车,连声叫道:“快走快走。叫戴老板等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叶秘书朝邱美琪道:“今天是扩大会议,戴老板请您一起参加。”
邱美琪便也钻进车内,帮着卢富仁穿鞋理衣。
会议室里所有人看到他俩睡眼惺忪并帮走进来,都一起哄堂大笑。
便在这时,戴笠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满屋子人立时闭嘴。
戴笠上了主席台站着,也不多讲,就问了一句话:“哪位愿意去滨海重建军统站?”
此时下面一片死寂。
卢富仁这才猛然想起昨天晚餐时那个马绮丽顺便讲的话来,正在迟疑之际,邱美琪扯了他衣角一下,便赶紧站起身举手道:“报告局座,卢富仁愿往。”
“很好。”戴笠摆摆手请他坐下,接着问,“还有没有?”
其他人便纷纷举手报名。
戴笠咳嗽了一声,冷冷地说:“我晓得,你们对党国都十分忠诚,各方面能力也都很强,但你们一个个都没有老卢的胆气、也没有他的经验、更没有他的手段,都坐下歇着吧。”
所有人都垂头丧气地坐了下去。
戴笠接着道:“现在我宣布,卢富仁同志任军统滨海站站长、邱美琪任锄奸队长,希望各部门各单位要密切配合鼎力相助,让他俩在最短时间内将滨海站重建起来,为党国再立新功。”
下面人全都起立,齐声喊:“是。”
卢富仁雷厉风行,散会后,便立马带着邱美琪和原来手下几个得力干将赶赴滨海。
第一件要做的事当然是铲除叛徒。
卢富仁始终认为,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滨海站失陷就是典型的例证。
他对手下人要求很简单,只要办好差事,如果你愿意花票子,可以吃喝嫖赌抽大烟,甚至可以闯一些无关要紧的小祸,一切由他在上面罩着;只是绝不可生异心反骨,一旦被发觉,遭来的必定是死路一条,甚至是牵连家人遭到灭门之灾,是以手下人都很“忠诚”。
这次滨海站因叛徒告密遭到毁灭性打击,更加坚定了他的“英明论断”,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先把那叛徒揪出来除掉,不然后患无穷。
那叛徒和他早年相识,晓得他的手段知道他的厉害,听说他来了滨海,吓得屁滚尿流到处躲藏,一天连换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安全,最后赖到美慧子特高课里不敢露面了。
然而没过几天,他就耐不住寂寞,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出来,跑到效外一处不起眼民房里,和他花重金从春香院赎出来安顿在那儿绰号叫“大馒头”的女子乐了一回。
就在他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被卢富仁和邱美琪堵住了门,只好劫持大馒头当人质。
卢富仁冷冷地问:“邱队长,对待叛徒和他的家人,我们处置的惯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