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之事是顾长顺有生以来所遭受到的最大耻辱,他当然不知是眼前之人所为,此时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这个这个……”
郑天成见横田石原大力表扬他,心中极为懊恨,正无处出气,听得肖飞宇一问,立即接上话头幸灾乐祸地说:“启禀太君,不久前,顾队长在追捕军统一个小女人时,被人家拣起地上碎石子一顿暴打,英勇负伤挂花了。”
顾长顺怒道:“郑局长,你咋哪壶不开提壶?”
郑天成咂咂嘴:“顾队长,难道我讲错了?”
肖飞宇故作惊讶:“顾队长,你堂堂特务队队长,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连一个小女人都打不过?”
顾长顺讪讪地道:“回禀太君,那日我率领兄弟们正在追赶军统那个叫邱美琪的女锄奸队长时,不想遭到了一个武功特别高强的家伙半路伏击,小人因此受了伤。”
肖飞宇问:“哪人是谁?”
顾长顺回道:“小人连他的面都未见到。”
肖飞宇又问:“你们没有带枪?”
顾长顺极为沮丧:“那人飞石的功夫十分厉害,满天花雨一般,别说是还手,连跑都来不及,我有几个弟兄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哩。”
肖飞宇便微微一笑:“看来,要想为大曰本皇军效力,你还须多练本领哟。”
顾长顺唯唯诺诺,觉得这回脸丢得太大,心里将郑天成恨得牙痒。
美慧子问:“顾队长,你来有事?”
顾长顺哈过腰,把嘴伸到她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美慧子面色一喜:“这么快就抓到了?”
顾长顺咧嘴一笑。
美慧子道:“带进来。”
顾长顺朝外招招手。
肖飞宇就见四个便衣便用担架抬着一个人涌了进来。
美慧子一惊:“怎么回事?”
顾长顺回道:“他不肯投降,叫兄弟们乱枪打中,已经昏迷过去了。”
“八格。”美慧子脸色一沉斥责道,“你不立即将他送去医院救治,弄到这儿来见我干啥?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顾长顺本想过来邀功,谁知却挨了顿训,只好陪着小心说:“大佐阁下,您別生气,小人正忙着送他去医院,路过此地,见您和司令官在这儿喝茶,便想着赶紧给二位太君请个安报个喜,仅此而已。小人这就送他去医院。”
美慧子问:“你准备送他去哪家医院救治?”
顾长顺咧嘴一笑:“哪家医院都行,只要保住他一口气,问出我们想要的情报,就将他扔到滨江里喂魚去。”
美慧子脱口道:“胡说八道。”
跟着说:“此人身份如此特殊如此重要,怎么能当一般的共产党对待?”
郑天成乘机插口:“大佐阁下所言极是。顾队长,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顾长顺瞪了他一眼,低头道:“请大佐阁下明示。”
美慧子上前查看了一下,回头道:“此人脉搏微弱,生命垂危,你立刻把他送到圣母玛丽亚医院去。还有,你转告小林院长,就说司令官阁下亲口讲的,请他亲自抢救,我稍后就到。”
顾长顺打一个立正:“嗨。”
美慧子接着说:“顾队长,你们特务队这次行动,功劳大大的,皇军的奖赏也会大大的,去吧。”
顾长顺露出一口黄牙:“应该的应该的。”
指挥几个家伙抬着担架离开了茶庄。
美慧子出门朝一个日军少佐嘀咕了几句,那少佐立即带着一小队日本兵尾随而去。
美慧子回来道:“郑局长,你们警察局也抽一些人去圣母玛丽亚医院参加保卫吧。”
郑天成躬身说:“我马上回警局安排。”
横田石原唬着脸问:“美慧子大佐,你竟敢打着本司令官的旗号命令小林院长,该当何罪?”
美慧子笑嘻嘻地说:“伯父,抢救共产党,不打着您的旗号,小林院长是万万不会亲自出手的。”
横田石原问:“你如此小心谨慎,生怕他一命呜呼,究竟是什么重要人物?”
美慧子道:“他就是那个新四军副参谋长梁国光,先前我向您汇报过的。”
横田石原摇摇头:“当时老夫正忙着事情,没太在意听。”
美慧子就咯咯笑了起来。
肖飞宇听着,心中却是吃惊不小,不露声色地问:“美慧子大佐,这么大的官,你是怎么抓住的?”
美慧子嘻嘻一笑:“大竹君,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肖飞宇催她,“快讲快讲。”
美慧子这才道:“这个梁国光因受枪伤引起并发症久治不愈,新四军司令员陈毅就派人暗地里送他到滨海来医治。谁知护送他来的保镖中一个叫刘梦的家伙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到春香楼嫖娼,没有钱打了人想跑,结果落到特务队手里。这家伙起先嘴还挺硬,死活不肯吐一个字,可是当我们将那个妓女带过来送给他,并答应给一大笔钱让他到国外时,他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招了。因此我安排顾队长带着特务队悄悄前去缉拿,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不但将这个梁国光本人生擒活拿,还将保护他的十几个共产党全都击毙。”
肖飞宇心想,目前最为关键最为迫切的是要保住梁国光性命,然后再想办法救人,于是说:“美慧子大佐,此人肚里秘密太多,万不能让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