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接着说:“上次李主任来时,简单讲了一下他的传奇经历……”
李月清拿来毛巾给他揩汗。
吴明山拿起扇子使劲照着他扇。
陈毅说了声谢谢,跟着道:“多年以前,经过组织上精心周密的安排,这个‘泰山’变成了日本秘密共产党员大竹宙太郎夫妇在中国经商时生的孩子,说是因生意繁忙无暇顾及,便将他寄养在湖城一大户人家;外界又有传言,说他是大竹宙太郎与这大户人家的太太养的私生子……”
夫妻俩同时啊了一声。
陈毅呵呵地道:“啊啥子啊?”
吴明山咂咂嘴:“这私生子的名声也太难听了吧?”
陈毅摇摇头说:“这件事情,李主任没有多讲,我也不能多问。不过依我个人分析,就像为了出城,你俩受了极大的委屈,一个钻大粪车一个当人家二夫人,但最终的结果是,你们成功达到了目的;他也一样,无论名声有多难听,只要日本人肯承认他接受他,他都会乐意的。这也是我们共产党人不可战胜的特殊之处。”
夫妻俩一头。
陈毅跟着说:“他有个舅舅叫周伯群,比我的党龄还长两个月,早年潜入日本,并因救了黑龙会一位元老的性命被其接纳。嘿嘿,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小鬼子被周伯群和大竹宙太郎忽悠三两下,乖乖激械投降,这个‘泰山’便顺利成了日本人。”
李月清问:“他咋又成了日本天皇宠臣?”
陈毅回道:“据李主任讲,这个‘泰山’天纵奇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成为日本天皇宠臣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救过裕仁的小命,具体情况我也讲不清楚。”
吴明山叫道:“我的个乖乖,您讲起来像故事,我们听起来却像神话,这个‘泰山’真是太厉害了。”
李月清附和说:“一点不错。”
陈毅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们两个娃儿听着,为了这个‘泰山’,我党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和精力、牺牲了很多优秀同志的生命,包括他的舅舅周伯群、大竹宙太郎夫妇……”
夫妻俩一起跟着他站起来,脸色极其认真而严峻,不住地点头。
陈毅笑着道:“两个娃,老子是不是将这屋里的气氛弄得太严肃紧张了。”
夫妻俩一起摇头。
李月清郑重地说:“司令员,您在进一步提醒我们夫妻二人,干革命有多么艰难,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我们统统记下了。”
陈毅点头说:“老子现在讲几件他的英雄事迹给你们听。”
吴明山赶紧将头向前伸了伸:“快讲快讲。”
李月清伸手抓着他背后衣服使劲拽:“咋没个正经样儿?坐好了。”
陈毅忍俊不禁,喝了口茶说:“据李主任闲谈时讲,这个‘泰山’武功卓绝聪明绝顶厉害非凡。比如小鬼子制定了周密计划,要暗杀与他们作对的军阀张宗霖,情报是他舅舅通过秘密渠道获得的,可是周伯群当时负了伤,而这个消息刻不容缓耽误不得,要立即送出去,无奈之下,只好把传递消息的重任交给了‘泰山’。那时他年岁还小,正在黒龙会跟着师傅学艺,是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因而周伯群极为担心。但他却出色地完成了。回来时满身是血,把他舅舅惊呆了。一问之下才知,他身上粘的都是半道上拦截他的敌人的血。”
吴明山拍手叫道:“厉害厉害。”又跟着为他扇风。
陈毅怒气冲冲地说:“格老子的,只是张宗霖这个老小子太过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认为自己手中攥着数十万雄兵,日本人又正有求于他,不会也不敢对他咋样,把我党对他发出的预警当作耳旁风,结果一命呜呼,真是可悲可叹。”
吴明山道:“军阀就是军阀,永远成不了大事。”
李月清跟着点头。
陈毅称赞他:“好小子,你这话讲得对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