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粟如猜到了她所想:“辛小姐,听闻你与令堂失散多年,令堂想你想念得紧,你可想见她一见?”</p>
蔷薇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我娘亲在金大人处?”这正是她最担心的,若是娘亲是被他们扣押住的,他们挟持了娘亲,逼她就范,她又该如何?</p>
金粟眯着眼睛,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正是如此,月前辛夫人在南楚国做客,得知下官要来找辛小姐,思女心切,就跟着下官一块来了。”</p>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蔷薇却知道他的本意绝非如此,他是想告诉她,是娘亲告诉他们她身世的秘密,也是娘亲要求他们来找她的。</p>
“我娘可好?”</p>
金粟笑了一笑:“辛夫人就候在殿外。”他抬高了声音,“陛下,可否传辛风氏上来一叙?”</p>
庆昭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道了一声:“宣。”那声音冷冽无比,蔷薇也不由得抬头多看了他一眼。似乎,这位皇帝陛下对娘亲,对她都是冷淡得很呀!</p>
“民妇参加陛下,见过各位娘娘和大人。”跟蔷薇只是意思意思地弯弯腰不同,绿衣行了三叩九拜大礼。</p>
良久才听到庆昭帝淡淡的一声:“平身。”</p>
娘亲,那是她的娘亲,已经八年未见,她并没有变化多少,仍然是那样的纤细温婉,望着她的眼睛里有着无限的温柔。蔷薇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模糊了,赶紧低下头,掩去狼狈。</p>
“辛夫人,你可否知道令媛有何特别之处?”金粟显然不是个善解人意之人,不等她们母女寒暄几句,就先开始发问。</p>
“正是。”绿衣爱怜地望着蔷薇,“我家薇儿打从生下来就体质特殊。寻常的毒物到她身上,不过是盏茶的功夫,毒质就能自行化解了。”</p>
这一句话对于蔷薇,却如五雷轰顶。果然,是她……从小喂她喝毒药的人,是她。叫她一次次地疼得死去活来的人,是她。让她以为自己得了一身怪病,命不长久的人,也是她。</p>
她是娘亲呀,小时候不肯对她说一句重话的人,手把手教她琴棋书画的人。对她说“薇儿,你是娘亲的希望”的人。这是为什么呀?</p>
犹记得楚兰若曾再三告诫她,在百毒试炼未完之前,毒药的份量一分一毫都错不得,一个不小心毒药过了量,她就会死得很难看。小时候,她是多少次差点就进了鬼门关?</p>
娘亲,为什么?为什么?她有千百个问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p>
金粟已是得意地哈哈笑道:“正是如此!这就是祭司该有的体质了,百毒不侵。小臣还听闻辛小姐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还是四品棋士呀!即便不懂治国之道,去我朝学习两年也就慢慢上手了,小姐也不必担心。”</p>
绿衣竟是点头:“金大人说的有理,薇儿,你跟娘亲一起去南楚国吧!”</p>
蔷薇心如刀绞,可是,心中越痛,就越是明白,就连之前想不明白的事都清楚了。之前在太子府上被奉为上宾的是娘亲的人,从太子府传出来关于她的消息,让悦宁掳走她的,也是娘亲,这是早就布好的一个局,等的,就是这一日。</p>
娘亲,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还是你明明知道,却不在乎?</p>
“薇儿,你不愿意跟娘亲一起吗?”绿衣催促着她,看着她,一脸慈爱。</p>
蔷薇却觉得这张慈爱的面容仿若隔了千山万水,她听不到,看不清。</p>
“辛夫人。”接话的是悦宁,他起身离席,“辛夫人日前在朝上说过,辛家家风严谨,女儿绝不做人侧室,是也不是?”</p>
绿衣含笑点头:“妾身确是说过这话。王爷有何见教?”</p>
“见教不敢。只是如今我与薇儿两情相悦,我欲请封薇儿为正妃,还请夫人成全。”悦宁一撩衣摆,朝着庆昭帝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请父皇成全。”(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