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谁?”
“怎么说呢,三千年前的迷花大繁殖,你们都知道。不过,可能很少有人类知道当时天邪鬼一族诞生了一位妖后。”狼火抱着酒坛子,沉寂在回忆里:“那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妖王见到她都得绕道走。”
飞扬和韦炎见面面相觑,对这段隐秘的历史大感意外。唯独怒放,听故事一样听的津津有味。
“天邪鬼吞噬能力超强的,修炼速度也远远超过别的妖兽。当时其中最强的一株,吞噬了许多同类,诞生了那个女人。她炼化出的两件妖器是令所有妖王都垂涎三尺的玩意儿。”狼火说着,摇摇硕大的脑袋,似乎在哀叹那些妖王的贪婪:“一般来说,咱们炼化的妖器都是攻击武器、防御铠甲之类的。那女人怪,可能因为是女人,死爱漂亮,她炼化出的妖器乃是一对簪子,被称为迷花簪。”
簪子?飞扬和韦炎见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怒放。尽管怒放披散着柔软的发丝,没有佩戴发簪,但两个大男人仍然对着她开始了想象。越想越觉得难以理解,把妖器炼化成女性使用的发簪能有什么作用?总不能战斗的时候握着一对簪子去扛大刀吧?
“很意外吧?我听说的时候也很意外,还想过要不要去找她打一架呢,顺便见识一下。不过,等那簪子的真相大白后,就一点儿也不好玩了。这天邪鬼姬很邪门,也不知道怎么能炼化出那种玩意儿的。她那对簪子,不是武器,也不是用来防御的,而是容器,是盛放妖力的容器。”
飞扬和韦炎见明白过来,顿时有些失神。
那容器既是呈现发簪形态,就是身外之物,显然是可以易主的。那岂不是说,得到那簪子的,无论是人还是妖兽,都会得到强大的力量?
“那段时间,杀的呀,腥风血雨,天昏地暗,就为了那对迷花簪。”狼火哀叹,摇摇头,“那女人好像诞生就是为了带来乱世的,天天被追杀,据说还天天乐呵呵的。都说她走过的路,寸草不生哪。”
“那、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狼火怀疑怒放的脚环是天邪鬼妖后炼化的妖器,又说是死器,那岂不是说,妖后已经死了?
那么强大的妖后,怎么就死了呢?
“不知道,据说是死了。唔,也不是据说,是肯定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没人知道。”狼火道,“她销声匿迹后,迷花簪也就失踪了。当然,已经是死器了,失踪与否无关紧要了。不过呢,这些事情都是道听途说,真假难辨。我自己是没见过妖后的。你们真想知道实情,问小花,它应该最清楚。”
“小花?”
“对呀,天邪鬼的繁殖类似于分裂,花籽不仅获取上一代一半的力量,还会残留一部分记忆。据说世上仅剩一粒天邪鬼的种子,是那女人临死之前遗留下来的,被封印在落日森林里,应该就是小花吧。”
怒放听它这么说,连忙把小花从锦囊里取出来,丢在了地上。小花窜出地面后,面对狼火连番轰炸的询问,呈现出痴傻状态。它原本就是刚学会说话,表达能力不会强过一个两岁小孩,说不出几句完整的句子来。折腾了足足有一刻钟,连问带猜,狼火才勉强明白它的大意。
“你是说,你不是那女人的花籽?你是她的花籽结出的花籽?”狼火张大嘴,“我日他奶奶的,照你这么说,除你以外,世上还有一株天邪鬼?”
花藤在空中频频作点头状。
已经隔代,所以,它对那段往事毫无记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怒放也很吃惊:“啊?你不是小花啊?”
小兽提及白色的花藤,怒放便一直以为是林子里那株沉默的小花,因为小花没有同类,蜘蛛女他们也说小花是世上仅此一株的。搞半天,完全错了——一直被她叫“小花”的,原来是“小花”的孩子!
难怪觉得小花来到飞扬城后活泼了许多呢!还以为它是解开了禁制所以心情好起来了,原来根本是两个“人”啊!
碧绿的花藤缠上怒放,在怒放脸上蹭来蹭去,貌似有点不安和委屈。怒放见着,竟然母性十足的连连安慰它:“没有,没有,不是小花我也喜欢你。就是我一直叫错了嘛,觉得对不起你。”
飞扬看着这一人一兽互相撒娇,啼笑皆非,转向狼火:“那你是如何推断怒放那只脚环是天邪鬼妖后炼化的妖器?或许,是别的妖物炼化的,不过是镌刻了迷花的图案罢了。”
“不会。咱们和你们人类不一样。你说人类的女子吧,看见好看的首饰,极有可能照样打造一件一模一样的佩戴,跟风似的。但我们的标识是独一无二的,绝不会有妖兽使用异族的标识。就像我,就算不报上名号,见到青火,谁都知道是我狼火爷爷来了。迷花也一样,除了那个女人之外,不会有第二个妖物敢用迷花作为标识。”
飞扬闻言,面色沉静,心脏却不住的狂跳。
这是个意外的好消息吧?
小花对怒放那没来由的依恋,原因可能就在这只脚环上。尽管小花没有前代的记忆,但是,血统是摆在那里的,它极有可能是感应到怒放的脚环是几千年前妖后的遗物,才会对拥有脚环的怒放言听计从!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妖后已死,那么怒放将会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能控制天邪鬼的人!
前提是,她得一直拥有那只脚环。
飞扬握着酒杯的手隐隐用力,低声问道:“怒放,这脚环你从哪儿弄来的?”
“对呀,你在哪儿弄到的?”狼火脸色古怪,“你要是敢说捡到的,我立刻吐血给你看!”
“我阿爹说是祖传的,只给女孩子戴,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戴在脚上了。”怒放摆弄小脚,“这个脚环灰蒙蒙的,难看死了,铃铛还坏了,怎么都不响。可是拿不下来。”
她说着,撅起小嘴:“我一点都不喜欢。”
祖传?飞扬一愣,脑中灵光乍现,忙问:“怒放,这脚环可是妖花?”
怒放眨眼:“妖花?妖花是什么?你在我家时也提到过,你那时不是说是什么兵器嘛?”
飞扬怔了半天:“我当时以为是兵器,现在想想看……可能是我误解了……”
“将军觉得这个是妖花?”怒放自己不信了,“怎么可能?这个脚环一点用处都没有,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卖了也不值钱。我一直以为是家里穷,没有首饰戴,阿爹不知道在哪儿捡了个又破又旧的东西给我,蒙我说是祖传的。”
飞扬一脸愕然。
这种无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真说不清。他现在庆幸怒放的小脚长大后,脚环卡死了取不下来,否则,这丫头真有可能当垃圾给随便丢了!
我原来“捡”了这么一个活宝回来,我都不知道!
在怒放本身的价值面前,冷心锥算得了什么?
飞扬长舒一口气,多日的郁闷一扫而尽,甚至有点兴致勃勃的,问狼火:“你知道这么多事,那我再问你,你可听说过一把战刀,比罗刹还巨大。”
狼火愣住了,眼睛睁得好似牛眼:“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谁用的那把刀吧?”
“你知道?”飞扬眼睛一亮。
“我日了,你怎么知道的?见过那把刀的都死完了,你从哪儿听来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