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要做侩子手,亲手让它陨落。
“荀氏,明日刘小姐要到咱们府中暂住,你让人收拾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出来让她居住。”
“什么?”天意瞪大眼睛。
先是那两个画画雪雪,现在又来一个刘小姐,美人最近是脑子里进水了吗?否则怎么会让那么多女子进府。
“美人,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明明美人最讨厌女子在他眼前晃荡,怎么现在却净将那些女子往府中请。
“什么为什么?刘小姐是我的表妹,来府中暂住有何不可?你不是说要如我所愿吗?怎么这一件小事你就要和我唱反调?”季初色扬起眉毛,面脸的不厌烦,似乎不想与她再继续说下去。
天意顿时无言以对,并不是因为理亏,而是突然觉得这样的情景让她无所适从,这样咄咄逼人的美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好像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在她心口划了一刀,鲜血一直流,疼得让她不由咬住了嘴唇。
美人手底下的人那样的神通广大,不会不知道他与刘颖的事情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光明正大让人进府居住,不就是正好向所有人坐实了那个谣言。
“好。”天意突然感觉到累了,这种累不同于做了一天的手工,或者整理了一日的房间,而是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疲倦,让她不想去求证,不想去争辩,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一次一次想要给美人信任,可是他却总是亲手将她给予的信任打碎,就算再顽强的心也承受不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天意转身,拖着疲倦的身子,满目悲凉地踏出书房。
季初色在娘子离去的时候,才抬起头,视线落在那受伤的神情上,心里也不好受。
“娘子,世间的路太寂寞,我却不想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走,所以在没有和你商量的时候,我自己擅自做主,让自己独自走完这一条路。”
“我答应过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隐匿在这山山水水之间,可是这个诺言恐怕要来世才能兑现。”
“说好相守,不离不弃,可是最终我要先走一步,不能守诺,是我的错,可是我却不得不将你推开。”
自天意离去后,书房便陷入一种死寂。
而季初色此时突然的自语像是一阵晚风的叹息,在房内响起。
若是天意还在,便会听到她想听到的话,那一声声自责和无力痛楚,正在一个一个回答之前她抛出来的提问。
夜渐渐深了,也渐渐凉了。
桌案上的醒酒汤,飘散在半空中的热气渐渐消失了。
人走汤凉,便是如此。
(安安已经快咳死了,持续发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