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大长老惊讶的表情,有些难堪起来,略作镇定一番,解释道:“刚才你与我们苑长的对话,碰巧让我听见了,所以我是冒昧地说出了这些。”
大长老听到此处,方才醒悟过来,恍然道:“不知这位怎么称呼?”大长老看他的样子,有些不信任,言语中有失几分尊敬。
那人道:“鄙人姓宋,名唤世昌,是这里的圣魂师。”
听见“圣魂师”三个字,大长老才放松下来,原来他是文斗魂中的圣魂师,难怪说起话来倒是有几分底气的样子呢。
大长老一作揖,答道:“患者的症状很是奇特,老朽活了一把年纪,倒是第一次碰见,只怕阁下未必能够应付得过来。”大长老说得很委婉,但还是说出了口,意思是你恐怕对此也是无力回天的。
宋世昌则道:“神陨魂裂其实就是出现了神魂颠倒的症状,它们多半出现在少年人之间,但对于壮年人比拼斗之魂的,几乎不会出现这类现象。一旦斗者出现了神魂颠倒,需要斗之魂的功力强盛者运功加以疏导,让他的神魂重新复位。你说得魂斗灵级别的人一般很难做到这点,即使能够做得到,那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神消魂散’,到那时生命就危险了,就算是神也救不过来。”
大长老一听,终于有人能够对此侃侃而谈了,似是碰见了行家,顿时内心戒备的心理消退了几分,舒展了一口气,道:“以宋先生之见,谁能医治呢?”
宋世昌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魂魔。”
大长老一愣,不解地问道:“魂魔怎能比得上魂斗灵?倘若魂斗灵不能救治的人,魂魔为何却能?”
宋世昌呵呵一笑,道:“你有所不知,大多数魂魔级别的斗之魂,都是依靠吸附他人的魂力来练功的,这种方法虽然看上去有点残忍,但却能够通过吸取魂力而修复好神陨魂裂之人。因此,魂魔能够有办法救治,只要他把自己的练功方法传授给患者即可。”
大长老此刻的犹豫更盛了一筹,缓缓道:“如此看来患者非要修习魂魔的练功方法不可了?”
宋世昌又道:“那倒未必。只要患者肯于牺牲,不用魂魔出手也可以获救。”
大长老急切地问道:“何种方法?”
宋世昌答道:“将自己的魂力散尽,做一个没有任何斗之魂的人,只有这样尚且可保性命无忧,可是这样一来患者没有了任何斗之魂,这就意味着,他要从零起步。将来能不能重新修炼斗之魂还是个未知数。”
听完圣魂师的自述,大长老犹豫了一番,神色中矛盾不定,许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宋世昌见到此刻眼前之人有了几分难色,不免认真地想了一想,可他所知道得也只有这么多。他可是理论派的圣魂师,虽然仅仅是个毫无名气的小人物,但单单论及理论,自恃墨菲学苑里没有一人能够高过他的,可也不知为什么,尽管如此,到了今天,他连一个圣魂帝的头衔都没有拿到。
最终,大长老还是开口道:“你稍等等,我把患者叫上来,问问他的意图。”
宋世昌没有再说话。大长老心里迷惑不定,终究还是把苏晴带了进来。
苏晴此刻脸色苍白,行动柔弱无力,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样子,瞧其现状,情况似乎又严重了许多。大长老脸上焦急的情绪更盛了一些,等到苏晴进了屋,方自说道:“圣魂师大人,这位少年即是那染疾之人,您瞧瞧他如何?”
大长老着急苏晴,恨不得他马上就能复原,看着苏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巴不得这位圣魂师能够有办法治好他,所以他的口气很客气,充满着期待。
宋世昌双目紧紧地端详着苏晴,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他的境况可不乐观,斗之魂消耗得很彻底,照此下去性命可不保。应当尽快地散去魂气,让他的身体自行地修复体质,至于将来是否能够修武,一切须从零做起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很坚定,没有半点拖沓之词,大长老顿时懵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要知道,作为一个练武之人突然不能从此练武了,这种打击与挫伤是何等的堪苦与消涩。尤其是作为一个苏家的弟子,更是如此的刺人,从前自己所拥有的那份天才的资质,就这样付之东流,从此过后变成了平庸之辈,这巨大的落差如何能在心中被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