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中宫居然如此素简,哲宗停住住匆忙的脚步,对刘瑗说:
“仁明殿怎可如此萧条,你命人去朕的文德殿取些开得好的菊花来。”刘瑗在一旁,驮着背走到哲宗身旁,轻声说到:
“官家有心了,皇后娘娘也是怪了,听宫人们说,自打去年,皇后年娘娘这片花圃就只种芍药花了。”说着向后退了退,又轻声说:
“也正巧是官家您改元绍圣的时候呢。”
芍盛,绍圣,皇后这用心,不知道是否能随风飘进哲宗的耳朵里。
到了文德殿,得知从灵县传来的情报后,哲宗便再无心挂念那仁明殿里花圃的花语为何。
原来,河东路的灵县的发生了一起叛乱,有几个暴民带头抓了地方厢军,并杀了知县。
“只是成不了气候的乌合之众,官家也莫要过于挂心,河东节度使李昊已被授权带兵平乱,想必马上就可捉拿这些暴民。”李枢相先开了口。
“河东地区并无大灾,为何会有此等暴行?”一向宁静的河东地区也会有暴民作乱,哲宗总觉得不太合常理。
“官家,这暴民的头目是山匪,想来也是秋冬来临,那些山匪想抢些财物过冬吧。”邓璋宽哲宗的心。
邓璋这看似宽慰圣心的解释,却让哲宗的心头无比沉重。
这河东路是青苗复用后,除京畿外首个实施的地方。
如今,正值秋收季节,本该物阜民丰的河东居然发生了此等事件,这难道就是复用青苗之法给世人的回馈吗?
“官家,现下还是派兵部去灵县查清缘由为好。”李枢相在一旁道。
“不光兵部,大理寺和三司也要去!”哲宗看了一眼立在殿下李枢相、邓尚书还有久未发言的梁陌,给了最终的旨意。
隔日,兵部侍郎高运卿,大理寺少卿林陌,三司度支使邓之绾一同从东京城出发去了灵县。
“安排了兵部,官家还是硬让林陌跟了过去。”邓璋在送走邓之绾后,又来李枢相处对弈。
“高运卿是太皇太后的表侄子,更是你邓尚书的门生,官家能放心让他一人当耳目?”李枢相将手上的子落下后,又说到:
“官家不是还派了你家大公子邓之绾也跟了去,怎么,你邓尚书脸上不长光?”
“李枢相您就别打趣下官了,绾之初在朝堂崭露头角,官家这是在试探,更在拉拢啊,这怕不是要我父子决裂啊。”
“莫要如此悲观,三司与户部同管青苗复用之事,官家派邓度支随行的用意怕是在青苗之法上,如此,不才是你我所要的局势吗?”李枢相说着,看了看棋局,又道:
“这一子,我让了!”
邓尚书看了看李枢相的棋路,知道自己败局已定,便丢了棋子道:
“李枢相甘愿入局,才能得胜势,官家要查,那就让他查,让他看看这青苗之法复用的到底对还是不对!”说着二人又摆了新局。
东京城的夜晚变得更长了,而此时灵县的长夜则枯静而躁动。
不过千人的叛乱,河东节度使派人来三日后即将局势稳住,只是在河东节度使到来之前,这里尚有鸡犬丧家之忧,行人魂断之惧。
而碰巧路过的孟远一行就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