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寿数,延庆图已经活得比多数蛮人都要久了。
宁小闲今日乘着傀儡兽来的,一身便衣,甚至学娜仁那样戴了个斗笠,遮掉大半张脸。延庆图骤然接到大监国的牌子,毕恭毕敬奔出来迎驾,哪知道门外站着这样一个人。他也不愧是久混官场,立刻知道对方不愿声张,当即回身道:“你来了,请,请。”也不让下人推开大门迎客,而是将宁小闲从侧门带了进去。
宁小闲见他虽然满面皱纹,连眼珠子都有些混浊了,然顾盼之间依旧隐隐有精光闪动,就知道这位造册尹离老糊涂还远着嘞,心下稍慰。
宅子里面也种些花草,和南赡部洲虽然不同,却也经过了精心修剪,看起来春意盎然。
延庆图亲自带她进了临湖的小厅,着人奉上好茶和点心以后,就将侍从全部赶了下去,又设了个结界,这才转身对宁小闲行了个大礼,几乎一拜到地。
这老人家的腰板还很柔韧呀,宁小闲伸手将他扶起来:“莫行如此大礼,我名为重溪,奉监国之命而来,有事相询。”
延庆图恭敬道:“知无不言。”监国本可正大光明地传唤他进府,结果偏要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执令上门,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宁小闲开门见山了:“我奉命查找二百六十年前孤木部落覆灭一战的细节,近三百年来的沙度烈史都由您带头监督编写,想来问您应该是最恰当了。”
这段历史毕竟过去了太久,延庆图露出沉思之色,好半天才道:“重溪特使想了解哪些细节?”
“孤木部落遭遇圣域围攻时,特木罕和大监国各自在东部和西南部领兵,我想知道这两处战场的始末,此其一也。”宁小闲早有准备,这时接连将要求抛出来,“此外,您当时应该不在战中吧?这些史实,您是如何了解、记录下来的?”
延庆图点头:“稍候,关于当年战事,我这里有些资料可赠与您看。都是编史时留下的,没什么不能见光的。”说罢去自己的书房走了一趟,带了厚厚十几册资料回来。
“再来回答第二个问题。”由于宁小闲的坚持,延庆图终于也坐了下来,“中平之战后,我没有追随哪一位大人再出去征伐,而是留在已经平定下来的中部,开始着手整理沙度烈内史。如我们这样的作册史亲上战场的机会不多,但是战争结束后还要追溯细节,这才能编写历史。”
宁小闲抓住关键:“细节从何而来?”
“战斗的情报、资料,军中都有专员随军记录,涵盖军事会议内容、大首领的发言和指示,战争进程、胜负得失,当然还有后勤的供应情况。多数情况下,我们要问上数十人,才能将情况基本掌握和核实。”
宁小闲点了点头,隐流军中也是如此。“所以,西南战场和东部战场发生的一切,作册史都是由专人口述后整理出来的?”
“不,不。”延庆图赶紧道,“西南战场确实如此,但东部战场出了一点意外,我们收集到的资料不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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