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无奈道:“越说越离谱了。”知他刻意讨好自己,有意不理会。
他接过香粉的位置,亲自扶着轮椅向外走,一边转移了话题道:“姐姐可要去新渝城里逛逛?今儿是初六,夜里正好有花灯会可赏。”
她淡淡道:“你这府里景致甚好,我就不出去了罢。”
皇甫铭毫不在意她的语气,笑道:“那么劳烦姐姐陪我去吧。新渝灯会据说在普兰州甚是有名,我还从来没逛过呢。”她向来都好热闹,若是玩得高兴,想必郁气也慢慢就消了。
他的话,没有半点商榷的余地。这是迫她前去了?宁小闲心中一阵恼怒,却知道此刻身不由己,只得无可无不可道:“随你,不过我行走无力,逛是逛不起来了。”
皇甫铭嘴角微勾:“只要姐姐想看灯,我就有办法让你看个痛快。”
她心道,哪里是我想看了,不过跟这小霸王是说不清理的,只好道:“那么,下午来找我吧。”
皇甫铭如愿以偿,自是开心,和她又聊了两句,这才交代香粉好好送她继续散心,自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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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行色匆匆的背影,宁小闲若有所思道:“香粉,你家少爷平素也这般忙?”
香粉道:“少爷早就外出,直到半年前才返回。从那之后,镜海王府中许多事务,老爷都放给他去经手啦。”
她轻轻“唔”了一声。隐流当中得到的情报也显示,从她身殒白玉京之后,皇甫铭也很快消失不见,直到去年才重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这两年里面,他又做了什么,令他转变如此之大?
花灯自是夜里赏,所以这个白天她还是得到了好生休养。越是平心静气、温养调息,她的伤势就会好得越快。现在她内视之时,都能看到在强大机能的推动下,处处瘀塞和积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照此速度,初七夜里她即可行动如初。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她已经受够了。
未时末(下午三点),皇甫铭前来寻宁小闲时,香粉正在替她梳妆。新渝灯会在附近几个大州内素有名气,这么多年来,参会灯会的佳人才子皆喜争奇斗艳,因此在这一日“锦衣夜行”反而是传统了。香粉熟知本地掌故,自然要替她好好妆扮一番,今日给宁小闲梳的是朝云近香髻,将乌云般的发丝分股拧盘、交叠于顶,用金丝花冠固定住,从正面看来,优雅高华,从后面观之,长发又若流瀑倾泻,清朗自然。
刚刚佩上的眉心坠抹额,也是纯金丝织就的金网,正中央覆一枚鸡血红宝石,越发衬得她额线开阔,眉如柳叶。皇甫铭走进来时,她已经在香粉帮助下,着好了一袭米黄色的牡丹暗纹飘花襦裙,宽大的粉白腰带在胸下收束,更显得腰细腿长,线条纤婉。
香粉举起一支花蝶同嬉流苏金步摇,正犹豫间,皇甫铭已经踏前一步,笑道:“我来罢。”接过金步摇,轻轻插在宁小闲的发髻上,竟是十分妥贴。他才放开手,金步摇上缀着的九颗大小不一的海螺珠就轻轻摇晃起来,倍添风韵。
香粉捂嘴笑道:“少爷这一下,真是神来之笔。”
皇甫铭却不接话,只是双眼发直道:“姐姐真是好看。”又经过了大半个白天的歇息,她的面色转好许多,原本肌质就极细腻,此刻不施脂粉亦是毫无瑕疵,只是樱唇由于受伤而失了血色,补上了她自制的口脂,也是娉婷佳人了。
听他这一夸,她微微一愕,不知怎地想起长天,这魂淡好像从没夸过她漂亮!
皇甫铭见她咬着下唇,面露愠色,还以为自己这一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眼看香粉取过一边的锦鼠皮袄替她穿好,赶紧道:“时候不早,我们出发吧。”也不等婢女动手,自己推着她的轮椅就往外走。
府外自是已经备好了豪华的马车。这车与阿花在小县里带她逃命时所乘的马车自不可同日而语,乘上之后,连马匹奔跑起来的颠簸都几乎无感,当真是连暖壶中的酒水都只漾起轻微涟漪。
马伕关了车门,车内的空间顿时封闭。皇甫铭规规矩矩地坐在她对面,红泥小炉上,铁壶里的泉水也已煮好。他伸手摸壶身试了试水温,随后亲手冲泡了一盏清茶,轻轻送到她面前,笑道:“我这算不算是借花献佛?”这茶,是隐流出品的灵茶,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