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娘心中大恨。</p>
一个是有婚约在身之人，一个明知对方是自己的姐夫却还贴上去，不知检点，不知廉耻！</p>
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家小姐！</p>
“小姐，您不要气着自个儿，老奴明天出去做些安排，毁名声可比护名声容易多了，您就等着瞧吧。”</p>
对，她不能为了那样两个人气着自个儿，章含秋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些。</p>
一冷静下来，她便想起来要问，“汝娘，你打算怎么做？”</p>
“容易得很。”汝娘沏了茶过来放至小姐手里轻声道：“老奴虽说现在是不中用了，可也曾年轻过，知道心里惦记一个人却不能常在一起是什么滋味，那时候啊，老奴成日里就想着去哪里可以见着那个人，哪怕是远远瞧上一眼也是好的，二小姐和齐公子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偷来的，那种恨不得日日粘在一起的感觉只会比老奴当初更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远离了武阳城哪会不腻在一起，只要在他们后面跟着，老奴相信要找出机会并不难。”</p>
章含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感情这事上是半点不想去想了，听汝娘这般说便觉得挺好，“那就这般做吧。”</p>
“是。”</p>
侍候着小姐睡了，汝娘去将高柜靠里放着的包裹打开看了看，确定东西都没有异常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p>
东窗事发之际，必是小姐动手之时，她们不会在章府呆多久了。</p>
一想到要做的事，汝娘心跳得有些快。</p>
按住胸口半晌，汝娘神情坚定丝毫没有动摇。</p>
小姐性子柔善，从不是主动惹事之人，是那些人伤小姐在先，就算要承担什么后果也是他们活该，与小姐无干。</p>
对，就是如此。</p>
次日一早，章含秋去往主屋时便不见章俏儿了。</p>
耐着性子用了早膳，又陪着吴氏说了会话才回了屋。</p>
汝娘已经去了莲溪寺，等待让她坐立难安。</p>
好在午时不到，汝娘便回来了。</p>
“如何？”章含秋右手掐着左手虎口，眼中难掩紧张。</p>
“三人都跟上去了，那三人都不是蠢笨的，知道该怎么做。”赶了个来回，汝娘又饿又渴，看着桌上的茶水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p>
章含秋见状，忙将自己的杯子推过去，又走出门去唤了阿九拿些吃的来。</p>
汝娘实在是渴得厉害了，一口就将茶饮尽，自嘲道：“老奴真是不中用了。”</p>
“若是汝娘都不中用，我这个寸步难行的该如何说。”章含秋笑了笑，说回之前的话题，“静一师太没打听？”</p>
“师太将三人安排在了城外一户民居里，她并不在那里，这次的事没有惊动她。”</p>
“这样也好，出家人慈悲为怀，这事上我却不想慈悲。”他们当初若是对她有半分慈悲，又如何下得了那个狠心？！现在，她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p>
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p>
一个白天一个黑夜过去，章含秋眼皮子底下都黑了，看着精神不大好。</p>
一大早的，章泽天看着她这病病弱弱的模样格外不顺眼，当着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丝毫不留情面的冷声斥道：“从明儿起你就在自己院子用早膳，不用过来了，这副鬼样子不知情的还当我们怎么着你了。”</p>
章含秋心头一痛，这就是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爹爹，但凡对她有一点点舔犊之情又如何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p>
“爹！”章家宝不高兴的撅起嘴，又因为对方是自己爹爹而不敢说更多。</p>
吴氏虽然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见着章含秋，可装了十余年的贤妻良母，又岂会愿意在这时候破功，当下便道：“老爷，大姐儿不过是担心俏儿一个人在外面没睡好罢了，平日里也没有如此，您别生气。”</p>
章泽天哼了一声，不再说话。</p>
章含秋起身福了一福，低头哑声道：“女儿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p>
“大姐儿……”吴氏唤了一声，看丈夫一点什么表示也没有，眼底闪过喜意，便也不再留人，对着丈夫软声劝道：“大姐儿向来听话，您今日这话却是重了，更何况她是独坐一桌，您若不喜，不看就是，何用如此。”</p>
“用饭吧，一会你让伙房给她送些吃的去。”</p>
“是。”</p>
章家宝眼睁睁看着大姐走远，心里难受得不得了，眼神在饭桌上一扫，抓了两个饼跑了出去。</p>
“大姐……”</p>
章含秋回头。</p>
“大姐，这个你吃。”掰开她的手将饼放进去，章家宝抿了抿嘴，声音低落了几分，“大姐，你别难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