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微落,清晰流年。
何府,秦姬变宣读毕封何键林为御林军都督的旨意,何键林跪接圣旨,落日似火的余辉,为这个少年的眉梢晕染上些许温情,眼中蕴藏着憧憬。十五岁的少年,风华正茂,对未来的一切,怀着期待,兴许这是世人口中常道的,年少轻狂。
何键林的生母李氏,兴冲冲的看着顾晓寒赏赐的兕角,还用手指戳能了几下。
风月出身的女子,举手投足间总是带着风骚,青楼的习惯,李氏未染上分毫,她看着她的儿子,笑道:“可是时来运转,如今呐,”李氏将手按在何键林肩上,
“我生的哥儿,也当将军了。”
面上全是一个母亲的柔情,
“你我母子二人终于不需在看你兄长的眼色了。”
她将儿子搂入怀中,
“我的儿,答应娘亲,一定要比他好,一定不能输他。娘亲赢了他娘,你也要赢他。”
她晃着何键林,“听见没有,啊?”
少年含糊的应了一声,他一直仰慕他的兄长,以为自己可以与他比肩,
殊不知,卷入了一场权谋深渊。
李氏又打量着这兕角,“这可是名贵药材啊,应值不少钱呐,哈哈。”
她都要跳起来了。
林氏兴冲冲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她终于熬出头了。先前碍于何键华母族的压力。何老爷一直是。未能,娶她为妻。只是称她为姨娘罢了。如今他的儿子当了将军。兴许可以扶正。
可是顾晓寒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早下了一道密令,让何老爷,与朝中要臣。不得娶风尘女子为正妻。
一场美梦终是落了空。深闺秋怨,怎能敌得过朝堂韬略。
不过是妇人宅斗罢了,怎能与朝堂算计,江湖夜雨。相提并论。
再说秦姬变回到府中,柳凄正仰坐在躺椅上,一个婢女正用顾晓寒送来的文茎花给她抱着指甲,
见儿子回家,脸色便变得笑盈盈的,
“阿寒差武罗又给我送了些文茎来,赶你得闲了,用那果子给我差铺子做些胭脂,市面上的胭脂色太薄,总是不太好看。不像这果子做的。用指腹一拈,除了抹唇之外,余下的还能打了两颊的腮红。”
秦姬变点头应下。
待柳凄包好指甲后屏退婢女。
他询问母亲。“阿娘。孩儿想请教一下,15年前。北域莫氏的家亡血史。”
柳凄打量着指尖的祝余叶,韭菜宽的叶子。将他的手指层层包裹。
“15年前的事。不是早就同你说了吗?”
“孩儿想问的。是凌阳君。与顾氏,与莫氏的关系。”
秦姬变寻了个椅子座下,
“凌阳君。本名莫胜寒,如今却称她顾晓寒。孩儿想知道她为何改名?顾家一直隶属于本朝。何况顾寒生称他为姑母。她会不会因为扶持顾家。而挡了复仇的路。”
柳凄轻叹一声。“那真是一件经年已久的事了。”
她晃着摇椅。“莫忆的母亲姓莫。他随的是母性。阿寒也一样。”
因为手上包着祝余叶,所以她只得用近端指骨夹住茶杯,
“阿寒的父亲姓顾。是顾寒生爷爷的兄弟。当时顾寒生的爷爷已经成家。阿寒的父亲不过五岁,当时候的皇帝,命父子二北伐匈奴。在战争中。阿寒的父亲,走散了,被莫家收养。同时结识了阿寒的母亲,直到17岁,才认祖归宗,回到顾家。”
她又抿了一口茶。“莫氏灭族后。阿寒便带着莫忆来了顾家。顾晓寒这个名字,纯粹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
柳凄清了清嗓子“也只有莫忆那样轴的孩子,才会用真名。至于他和胡佳的关系,会不会影响到莫家大计,这点倒不必担心。她只是和顾寒生感情深而已。顾家,并不能阻挡她的计划。不然顾寒生的父亲也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