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疑问的,正是给千面楼送去委托的人,也是真正的白狐九尾。
“其实你不应该问这个煞风景的问题。”
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九尾靠在老宅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可你不是堂堂星君吗?为了一株草灵,你竟然会选择她而不是你自己?许大人,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对吧?”
白狐九尾舒服地窝在许轻歌怀里,不解地问道。
“你不会懂的。”
一千年前,他在北冰寒域历劫失败,魂魄寄居在自己的宠物白狐九尾体内。而清梦,也就是北冰寒域内唯一的一株九域寒莲,正好吸收了许轻歌体内喷薄而出的灵气,化为人形。此后,到了许轻歌历劫失败的第三百年,他的魂魄离开了白狐九尾,落入了凡尘,即为清梦碰到的许轻歌。那是他历劫失败后的回魂劫,他成功度过了。却也留下了一段孽缘,给清梦留下了。
当初九域寒莲吸走灵气救他一命,他已是欠了清梦许多;后又有他和清梦互生情愫,他弃她而去,他心有愧疚;现在清梦因他而心生,修为不进,几近魂飞魄散——说什么,他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也就有了白狐九尾挂念清梦救命之恩,多次送来委托意欲迎娶清梦的事。
“那你说,她会选择杀你吗?恐怕不会吧。”
自己的主人对这草灵如此上心,白狐九尾也就对清梦留了心。不过,在它看来,清梦绝不是会以杀人之路而求破解之人。就算,解开的唯一办法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去选。
“会不会,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是她的……”
“她也是星君的吧?!”
伸了个懒腰,白狐九尾狡猾地问道。
“算是吧。”
许轻歌抹去嘴角的血迹,微微笑着答道。
而清梦,却留在白狐九尾的宫殿那儿,不断徘徊,也不知在想什么。
三天时间,不长不短,她还没思考出个头绪,白狐九尾就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次,白狐九尾的身边,多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
“想好没有?”
玩味地笑着,九尾打量着这个能让堂堂冰山星君付出真心的草灵。
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真搞不懂主人在想什么,为了她,宁可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愿让她面临这没得选的选择。唯一之解——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怜这草灵活了也有一千年,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我想还是不用了。,自己给心加上的锁,自然要靠自己去解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会和你有关,但我想,就算和你有关,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我如何处理这件事,和你无关。”
清梦从容回答,许轻歌站在白狐九尾身边,脸上却是露出苦笑。
清梦,你还是这么执着……
这次,我恐怕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
或许,我……唉……
时辰已到,白狐九尾身边的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身上突然就闪耀着白光——那是灵魂飞散的标志。
“清梦,傻瓜,别再执着了……”
不等清梦反应过来,许轻歌趁着最后一点时间,给了清梦一个久违的拥抱。
“再见了,小傻瓜……”
直到白光散去,白狐九尾冷着脸离开,清梦才反应过来——许轻歌,是许轻歌……
“牵不住消逝的流年……
绊不住
所有的一切变成——过眼、云烟
轻敲时光的门扉叩问心中的执念
不是谁……
无从问起撩逗记忆的……雨帘……
仅剩徐来的清风萦绕静默无言
如、花落庭前如、流水渐渐
如日光透过一切倾泻却……不见……
你说曾怀念林中月白色的梦幻不过转眼之间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不必留有世间、执此为念
无言以对我却只记……
你曾笑说……
愿……
许我一世纷繁人间……”
烟柔找到清梦时,清梦几近痴傻,她无奈,只得将清梦打昏,带回千面楼。
一世,纷繁,人间……
千面楼戏台,又一次散场,清梦携了一壶酒,来到许轻歌的墓前,静静的,静静的……
烟柔站在很远的地方,听着风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醉梦里的歌声,眼角,也慢慢地,有了泪水。
转眼之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许轻歌,你走了,小姐的,却是再也打不开了……
你也别怪我自私,我知你为小姐的,但恕我不能将其破解之法告知于小姐。九域寒莲一脉在北冰寒域传承数千万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出了一个化形的草灵,若她知晓破解之法,只怕会自毁魂魄,以成人之美……
在面前,你是星君,为爱而没有选择;我不过是小小草灵的守护者,自然也是没有选择……
可是,我却没想到,你在小姐心中,比她自己,都更重……
此次千面楼戏台过后,江湖上有了传言,有的说千面楼楼主已经疯魔,整天只晓得哼着一首曲词怪异的曲儿;有的说千面楼从此隐退江湖,这世上,再没有千面楼了……
白狐九尾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九域寒莲之灵清梦因许轻歌而疯魔,他的也是星君,可他连疯魔的资格,都没有……
很多年后,当有人再提起千面楼时,都会提起那有着现代风格的曲儿,也会提起那诉尽这故事其中奥妙的几句话——
醉忆处,最难诉,处,无人读……
牵不住消逝的流年……
绊不住
所有的一切变成——过眼、云烟
轻敲时光的门扉叩问心中的执念不是谁……
无从问起撩逗记忆的……雨帘……
仅剩徐来的清风萦绕静默无言
如、花落庭前如、流水渐渐
如日光透过一切倾泻却……不见……
你说曾怀念林中月白色的梦幻不过转眼之间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不必留有世间、执此为念
无言以对我却只记……
你曾笑说……
愿……
许我一世纷繁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