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从来不会顺心。卖画的钱根本不够去轻意坊看一场舞蹈,可是那个女子,却是那样的让人刻骨铭心。人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菱纱,同样也痴情于那个伟岸的男子。菱纱曾无数次派人去买过他的画,菱纱从来都把它当做至宝一样珍藏,从不允许别人碰一下。
可是她的满腔爱意,却不能诉说。
她是身负命运的人啊!从前就有人和她说段苏不两立,她是王上命定的人,怎么可以为他带来灾祸呢?不再一起,或许会更好,不是吗?可是菱纱正准备忘记那个人时,他却出现在了轻意坊里。
南诏四杰,苏少在长安四年,最擅长的,便是吹箫。一曲了,肝肠断。他的声名轻意坊的妈妈早就知道,可他却只给菱纱一人吹箫。每每有人挑事,也是他一力承担。再如何清醒,谁又挡得住心上人的糖衣炮弹?
菱纱不说,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彼此的。菱纱学了一手好茶,却只泡给苏少一人喝,她所有谱的曲子,都是管乐。难道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只是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身不由己。
那是暮春三月的一日,大唐的公主贵族小姐相约出游,本没有他们什么事,可是昭香公主不知从哪儿听来苏少与菱纱一个擅舞一个擅乐,便下令要他二人前去表演。
苏少一曲《胭脂醉》,轻易便俘获了年方二八昭香公主的心。春游之后,苏少迹便作为南诏的客人,时时被召去皇宫之中。
菱纱的一首新曲,一段新舞,都像他的衣物一样变成了安置在轻意坊的闲物。菱纱不是傻瓜,她知道,若皇室要求联姻,他一个小国属民,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力。
菱纱突然感到无比难过。不开口,真的比被别人抢去好受吗?她泡了杏尖春露,准备等他回来就告诉他,他也喜欢他。
可是茶尚未凉透,却收到段家带来的其母仙逝,吾儿速归的噩耗。
待苏少求得大唐皇帝的赐婚来到轻意坊的时候,却早已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