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宸王。”初闻那日所遇之人是宸王,沐菡惊喜交杂,陡然站起,这会再道,怔怔出神,又扶着椅缓缓落下。
“没想到他是宸王。”又是轻喃,三番四次提及身份,足显沐菡心内的震撼,秦玥没打扰,静静听着,由她慢慢接受。
“爹爹不久前还曾问我,皇上有意给宸王和我指婚,我是否答应。那时我并未应许,若,若早知他是他,我,我早该答应。”沐菡心绪不宁,又是期待又是遗憾惋惜,叙叙地说,绵绵的情,小女儿的娇羞,对未来婚事的期许,叫她好生忐忑。
“哎哟哟,不行,好酸,酸的不行,哎哟,我这心口~,”难得看到好友这幅模样,秦玥起了逗弄的心,便听她怪腔怪调,还作势捂上了心间,脸上的神情,好像还真痛苦得什么似的。
沐菡被她这一闹,一下又“腾”得脸红,娇羞得又锤了她下:“玥儿就知道取笑我,别闹了。倒不说说你自己,和玮令侯成婚多日,可还安好?”话锋一转,她问到了她身上。
“好啊,挺好啊。”秦玥点头,实打实应道,“欧阳皓宇虽是个傻子,但人乖巧,我现在将他当弟弟爱护。”
“当弟弟?”听这话沐菡好不讶异,为好友生出无尽惋惜之情,这等婚事落在大多女子身上都是痛苦不堪吧?可偏偏她不当回事,神色上也不见丝毫伤心凄怨。唉唉,她这好友,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由动容问及:“终究是陪伴一生的恋人。玥儿你,丁点不难受吗?只是,皇命,我,我帮不上丁点忙。”
“菡菡你有这心,我就满足了。”秦玥笑了,感受到好友话里的诚恳,她搭上了她只手,示意她不用担心,而后立即又开始嬉笑起来,“难受,难受个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一人小日子过得滋润,干嘛要招个人烦心?不说了,不说了。
再继续说我大哥。经我亲自鉴定,他人还不错,到他这年纪,府里并无王妃、也无妾室,应该不是个四处留情的风流之人。天资也很好,可谓绝顶聪明,哦,是妖孽!”
短短一日,“妖孽”这词秦玥却已不知说了多少次,每每都有些咬牙切齿,想到输棋输得厉害、锯东西也不如人,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但凭良心而言,她对他是佩服的。
“身份、相貌,都配得上我家菡菡,应该是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不过有一点,他毕竟是王爷,不知日后会不会有许多如花美眷相陪,菡菡可要想好,想好就快下手吧。”
乐此不疲得给两人拉着红线,秦玥是真心有意让他俩凑成一对。且看外形上郎才女貌很是相配:性子一个外向、一个内向,互补相合;身份,沐菡若嫁给她那大哥,大哥也就得了太师相助,太子之位就更是唾手可得。那以后,菡菡就会位主中宫,这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是极大荣耀了。且宸王性格还算友善,对女子应该会呵护不错。
“嗯、嗯。”沐菡经一番连说,低垂了头,“嗯”得几不可闻,自已是羞涩万种。
……
“嚓呲~嚓呲~”
某处尖锐刺鸣声不断,从太师府出到城西小院,秦玥又撸起袖子,继续她未完成的大业。几根锯好的木头已整齐摆放在地上,不远处四根粗长木桩两组两根交叉扎钉在一起,又深深扎入地表。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因而秦玥锯得很得劲,恨不能一举功成。待到两日后,百里玄钰果来了,比上次来得还早,同样得提了几个包裹。
“大哥来了,知你喜欢吃食,给你带了点,宫里御厨做的,很不错,三弟尝尝。”
来人一袭青兰衣,更衬他不俗的风姿,扬了扬手上的包裹,他是带着笑,可秦玥看他,分明能感觉到他不如他面上表现得这般愉悦。
“几日没见,你的小院里又多了些东西。这,又是何物?”还未等秦玥回,如同个老友般得叙话,百里玄钰径直走来,兀自就着个石凳坐了,把东西放到桌上,胳臂抬起,手指了指离他不远的——秋千。
秦玥便顺着他指瞥看了眼秋千,又看回,放下手上的活计,亦是走了过去,拿起茶壶,壶里是早间新泡的他上次送来的碧锋茶,倒了两杯,一杯递向另边,一杯留待自己品味——茶极好,碧绿的茶水,冒着热气,泛着清香。
“大哥来得好早,不用每次都带东西,你我之间,这些多余的物什反倒显得生疏见外。”与上次不同,这次是真的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