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好不违和,人家看出来了,还说出来了,秦玥也不知面对这种情况该做甚说甚了。
违心地说“殿下,秦安没有敷衍您?”其实她心里是抵触这样的撒谎,又莫名感觉眼前这人情绪有些低落,骗他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呐呐张了张嘴,终究一个字也不曾吐露,秦玥笑了,笑的不真,皮笑肉不笑。看人的眼神也是虚的,心里稍有愧疚,因而不敢直对,她都不知该怎么继续玩耍了。
“罢了,人与人之间相处强求不来,孤既然这么不受待见,又何必多留。三弟,孤走了,哦,以后也不会来找你。”
还是百里玄钰先道,他看着“秦安”,眸子深处有隐约难辨的忧伤,不过那忧伤之意掩饰之好,秦玥并未发觉,只是见他幽沉说完话后,身子就转了过去,步子紧而跟上,开的不大,但走出她这小院也就需十余步罢了。
而院中石桌上,来人带的包裹仍安然躺那,想到他自己摔了一跤,包裹还是那么干净……不厚道呐~!秦玥在心底长叹,五味杂陈,于那时生出几分复杂,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只是来者是客,何故如此伤人心?
其实他对她挺好,倒像真心把她当弟弟爱护。善意不易,她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想到这再看人,一抹背影将消失于转角,秦玥连忙开口,略带几分苦涩问道:
“秦安何德何能,能得宸王亲睐?甚是惶恐。殿下既然来了,又何必离去这么早,此番殿下是客安是主,安还未尽地主之谊,可请留步,大哥。”最后一声“大哥”,却是真心实意。
“好啊。”怎道步子一停,人影一转,有人立即就答了,答得很轻快。
神情是淡然的,唇畔是带笑的,其实这是他意料之内——百里玄钰想说。
他没走那么快,他直觉“他”会挽留,但他不知为何他就是在意“他”,越发得在意——是因为缘吧,那日街市初见,“他”虽冒犯了他,可他就是瞧这人顺眼,没有理由。
……敢情这人是故意的?玩她呢~?回得这么爽快~。秦玥瞧人那带笑样,脸上的肉抖了抖——明明是幅让人欣赏的美景,可想到他性子,男神瞬间变成男神经。她就是看着怪异无语,点点复杂转瞬消散,早知就不留他,由他滚了~。
“孤原来只是对你发明了那两种酒感到好奇,”百里玄钰继续说叨,像是忆起什么美好之物,神色间满是追忆,
“觉得你很有趣、性子讨喜,和你一起玩很轻松,你倒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后来在诗会,见你那般为子羽,孤很感动,才发觉你更是个有情有义的,是值得结交之人,孤对你,是越发得相见恨晚了。恨不得让你到孤的王府,做孤的随从。”
他说得轻松,声线也是迷人的温柔,秦玥却听得几分心惊,丫丫的,又是诗会,都是诗会惹的祸!还想要她做随从?滚犊子!不过心惊归心惊,话说开了,秦玥倒反不惧了——
他其实只是说说,她觉得他不会强逼她做什么。大不了就跑,再也不用这身份出现了。不过那样也不行,她二哥怎办?她还怎么跟他交流,要是换其他身份与他相处,以这哥俩关系好,百里玄钰立马就能得到消息。
脑子里稀里糊涂一堆,但其实秦玥很想说,她有情有义,也不是对谁都有情有义,那得分对象的好不?
“殿下真是谬赞了。为二哥,应该的。”
最后秦玥只得无奈道,答得都有气无力了。不想在此类问题上继续纠缠,该怎样消磨时间?怎样对待这位贵客?哦,天呐,她宁愿一个人锯木头、一个人练武,一个人……自在,虽有时难免会觉得孤独。
可总好过现在这样相见无言吧?一直这么站着说话似乎不太好,坐着说话?哦,天呐,真是煎熬。
……有了,用它!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秦玥瞬间精神抖擞一震,转身就向内室跑,开跑还丢下了句话:“大哥且坐稍候,三弟去拿个东西。”
…………
没多久秦玥从屋里跑出,挎下夹着张大木盘,一手端着碟貌似吃食,一手拿了两个沉甸甸的布袋,风风火火而来。
“这是何物,你又拿了个稀奇玩意。”
秦玥跑得急也不带气喘,盘里的吃食一粒粒也不见洒落。她将东西一一在圆石桌上摆放好,不慌不忙打开两个布袋,开始摆起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