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安”有了腹稿,百里贞和悦了几分,但脸色仍是冷寞,只不淡不喜道:“哦?本宫倒是很想知道叹然居士作得何稿,且快说吧。”
话间之不耐甚是明显,百里贞连装都懒得装了。
实是适才秦安那直勾勾的眼神,叫人几多不喜,她差点忍不住心头怒火、忘却了公主身份,只想命人将“秦安”那厮就地拿下,但总归顾忌形象,不欲以公主之尊与一平民相对。
呵,若非颖儿想见这所谓“叹然居士”,这样的粗鄙之人又岂能进得了她公主府的大门!没有礼数的东西!还作诗?呵,“他”能做出怎样的诗!徒叫他人耻笑罢了。
却是当事人不太在意,听自是听出来了,只是冷淡不冷淡与她有关系吗?她又不在乎~。
但见秦玥再度勾了勾嘴角,浅浅笑了,打定主意后气场都有所不同,一股自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旁人不知“他”莫名何端生出的这般气势,只冷哼,当“他”个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秦玥当然清楚自身倚靠,既已抄了,就抄个痛快!何处都抄了,还怕这些吗?人至贱则无敌——她就是这么任性~……只是百里玄钰那厮看向她的眼神何意?忧心?
且罢,这些都先放到一边,作诗要紧,秦玥遂道:
“如今中秋临近,佳节将至,小可不才,恰想了首诗一抒对中秋之感,取名《水调歌头》。”
她说而稍顿,再道,却是朗诗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渐缓渐沉,秦玥语调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情意绵绵,多一分腻,少一分又淡。
一诗像是一曲,颂完像是喝罢,诗了,仍有多少人尚在沉浸?恍恍然俄而才堪堪回神。
……
短暂平静,紧接便是交杂爆发各种异响,众人惊了,惊时也有不敢相信的。
“好,好,好!”
“妙,妙,妙!”
“这个叹然居士,倒还真有几分本事。”
“怎么可能,那家伙能做出这样绝妙的诗!”
……
有了《水调歌头》,便再没人念起《抒志》,由来只有更好没有最好,众人私下杂七杂八,脸上青黄不定。
格局虽不及前首高大,用词造句却是极好,构思奇拔,畦径独辟,中秋将近,亦是应景。犹以诗后半段,融人生哲理于寥寥几句,端得是手段高巧!
却道世间有了这首《水调歌头》,再叫他人做何中秋之词?
……
呵,《水调歌头》,好一首《水调歌头》,三弟,你端得隐藏的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