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三万四千零二】</p>
看到这一串长长的道蕴。</p>
纪渊喉咙滚动了两下。</p>
眼中透出炽烈之色。</p>
虽然他自诩遵纪守法的好少年。</p>
但此时心中却横生一个大胆的念头。</p>
怎么样才能打劫这座楼?</p>
一次抢不完带不走的话,顺手撬两块青金砖回去也成啊!</p>
皇天道图之内,白色、青色的浓烈光焰汹涌喷发。</p>
犹如通天之柱,照彻数百里之地!</p>
远远看去,好似横亘虚空的庞然大岳,镇压中央!</p>
至于更上层粲然若烈阳的耀眼光芒,其中充斥沉重威压的可怖气息。</p>
纪渊吃一堑长一智,绝不多看一眼。</p>
“一、二、三、四、五层,其道蕴之色,上青下白,</p>
正好与钦天监的官服颜色相同,其中有什么说法?或者巧合吗?”</p>
他略作思忖,忽然喊道:</p>
“晋先生……”</p>
走在前面带路的秘书郎停下脚步,回头看到纪渊驻足不动,呆立在那里。</p>
他不由会心一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轻声道:</p>
“纪九郎不必诧异,这座楼名为‘社稷’,共有九层,乃是天京城最高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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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以五色土为基,五金为脊,玉石山晶为阶,</p>
举国之力耗费巨大,才将其建成。</p>
据说,能够为景朝镇压国运、龙脉。</p>
监正大人就常年在九重楼上闭关修行,推算天道轨迹,把握阴阳变化。”</p>
每个人初入钦天监,亲眼目睹这座拔地而起的九重高楼,都会露出纪九郎这样的神色,晋兰舟早已习惯。</p>
八百里天京,比太和殿还要高的地方,唯有此处。</p>
只是,那俯瞰全城的壮观风光,一般人却也欣赏不到。</p>
“那个,晋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问社稷楼的来历,</p>
我有个朋友想知道,你们钦天监还招人么?”</p>
纪渊一脸诚恳,目光炯炯。</p>
别说四十九丈了,上辈子几百丈的高楼他都见过。</p>
当然,未必有如此豪奢大气就是了。</p>
“呃,怎么?</p>
纪九郎对天象、星相、命理、奇门之术感兴趣?”</p>
晋兰舟心中惊了一下。</p>
你一个辽东军户,北镇抚司的缇骑,讲武堂考生,怎么会想着进钦天监?</p>
这地方虽然清贵,但也苦闷啊。</p>
哪里有拜相封侯,为官做宰来得痛快舒服。</p>
况且,你纪九郎也不像个读书人啊!</p>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p>
纪渊纠正道。</p>
“哦,你的那位朋友精通星宿历法么?</p>
或者了解四季农时?</p>
实在不行,钻研命数易理,</p>
把什么《三垣论》、《紫微斗术》、《定盘风水杂谈》都吃透了也行。”</p>
晋兰舟边走边问道。</p>
“一概不通。”</p>
纪渊倒是毫不尴尬,理直气壮回答道。</p>
他这等出身,能够识文断字已经很不错了。</p>
指望博览群书,学问渊博,上知天文、下晓地理。</p>
着实有些强人所难!</p>
“不过,我那朋友很会作诗。”</p>
纪渊补充道。</p>
他满肚子的文华锦绣正愁无处释放。</p>
只等一个做文抄公的机会出现!</p>
“纪九郎别说笑了,吟诗写词该去翰林院,钦天监不看重这个。</p>
咱们这儿,主要分为外官、内官两种职司。</p>
前者负责撰写公文、拟就奏折;</p>
内官待在社稷楼,每日与星宿、古书打交道,</p>
偶尔摆弄诸般仪轨,日子枯燥得很。</p>
前者还好,能落个清闲。</p>
后者就惨了,白天睡觉,晚上观星,整天埋头苦读浩如烟海的杂书残篇。</p>
一年到头睡在社稷楼、吃在钦天监,连……婚姻大事都解决不了,孤独终老。”</p>
晋兰舟一脸怨念,颇有几分入错行的诉苦意思。</p>